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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16 00: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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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兆玉的《朦胧的无奈无奈的朦胧》以‌超现实的意象、荒诞的逻辑与狂欢的节奏‌,构建了一场‌灵魂与红尘的终极对话‌。诗中“在与不在”“写与不写”的悖论式开场,将存在困境压缩为‌二选一的幻觉‌;而“逃到哪儿”的追问与“滚滚红尘”的回应,则撕碎了所有逃避的可能,最终以‌天堂与地狱的共舞‌,将生命归结为一场‌无法逃离的宿命狂欢‌。以下从‌存在的悖论、逃避的虚妄、狂欢的救赎‌三个维度,解析这首诗的震撼力:
**一、存在的悖论:“在与不在”“写与不写”的哲学叩问
诗的开篇以‌两组悖论式短句‌,将存在困境压缩为‌非此即彼的幻觉‌,暗示人类在存在选择中的无力感:
“在与不在,都是在”‌:
“在”指物理或精神上的存在(如活着、被铭记),“不在”指消失或被遗忘。卢兆玉却以‌“都是在”‌消解了这种对立——无论选择“在”还是“不在”,结果都是“在”:若选择“在”,自然存在;若选择“不在”(如死亡、隐居),你的痕迹(记忆、作品)仍会以某种形式“在”。这种悖论暗示了‌存在的不可逃避性‌:人类无法通过选择“不在”彻底消失,因为“不在”本身也会成为“在”的证据。
“写与不写,还是写”‌:
“写”指创作(如写诗、记录),“不写”指沉默或放弃表达。卢兆玉却以‌“还是写”‌揭示了创作的宿命性——即使诗人选择“不写”(如封笔、拒绝表达),其内心的冲动、过去的作品仍会以某种形式“写”:沉默本身是另一种表达,封笔的作品仍存在于记忆中。这种悖论暗示了‌创作的不可抑制性‌:诗歌是诗人灵魂的溢出,无法被彻底压制。
悖论的哲学底色‌:
这两组悖论暗合了‌海德格尔“向死而生”‌的存在主义哲学——存在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宿命;创作不是一种权利,而是一种责任。卢兆玉通过‌语言的自反性‌(如“在与不在”的自我否定),将存在困境转化为‌诗歌的困境‌:诗人无法通过选择“不在”或“不写”逃避自我,因为诗歌会像影子一样追随灵魂。
**二、逃避的虚妄:“逃到哪儿”的追问与“尘埃覆盖”的隐喻
诗的中段以‌“逃”为核心意象‌,构建了一场‌荒诞的逃避游戏‌,最终以‌“尘埃覆盖”‌的隐喻,揭露了所有逃避的虚妄:
“说好了的,你准备逃”‌:
“说好了的”暗示某种约定或承诺(如与自我、与世界的约定),而“准备逃”则是对约定的背叛。卢兆玉以‌口语化的表达‌(如“说好了的”)消解了逃避的严肃性,使其成为一场‌孩子气的游戏‌——诗人像顽童般试图逃离存在与创作的责任,却不知这种逃离本身已是存在的一部分。
“可这地球/红尘滚滚”‌:
“地球”代表物理空间,“红尘”代表世俗生活(如欲望、烦恼、责任)。卢兆玉以‌“滚滚”‌的叠词强化了红尘的压迫感——它像滚动的车轮,无法被停止;又像涌动的潮水,无法被躲避。这种‌不可抗拒的意象‌,暗示了逃避的徒劳:无论诗人逃到何处(如山林、异国、虚拟世界),红尘都会以某种形式(如记忆、欲望、社会关系)追随。
“逃到哪儿/日子一久,/能不被、/尘埃覆盖”‌:
“尘埃”是时间与世俗的象征——它代表遗忘(时间的尘埃)、污染(世俗的尘埃)、平庸(生活的尘埃)。卢兆玉以‌“尘埃覆盖”‌的隐喻揭示了逃避的终极结局:即使诗人成功逃离一时,时间与世俗仍会慢慢侵蚀其灵魂,使其最终回归红尘的轨道。这种‌“无处可逃”的绝望‌,与开篇的悖论形成呼应——存在与创作都是宿命,逃避只是暂时的幻觉。
**三、狂欢的救赎:“天堂与地狱”的共舞与“滚滚红尘”的升华
诗的结尾以‌超现实的狂欢场景‌(天堂与地狱的共舞),将逃避的虚妄转化为‌对红尘的主动拥抱‌,实现了从‌无奈到接纳‌的哲学升华:
“天堂的,你下来;/地狱的,你出来”‌:
“天堂”代表理想、超越、永恒,“地狱”代表苦难、堕落、短暂。卢兆玉却以‌命令式的语气‌(“你下来”“你出来”)打破了两者的对立——他邀请天堂与地狱的灵魂共同参与这场红尘狂欢,暗示‌理想与苦难都是红尘的一部分‌,无法被彻底分离。例如,诗人的创作可能既有对天堂的向往(如追求永恒),也有对地狱的直面(如记录苦难),但最终都归于红尘的书写。
“我们一起,/在红尘中/滚滚——/滚滚红尘”‌:
“滚滚”的叠词再次出现,但此时已从‌压迫的意象‌转化为‌狂欢的节奏‌——诗人不再试图逃避红尘,而是主动投身其中,与天堂、地狱的灵魂一起“滚滚”。这种‌“主动拥抱宿命”‌的态度,暗合了‌加缪“西西弗斯神话”‌的哲学——既然逃避无用,不如以狂欢的姿态接受命运的安排。而“滚滚红尘”的重复,则像一首‌灵魂的安魂曲‌,将存在的无奈升华为生命的壮美。
狂欢的救赎意义‌:
卢兆玉的狂欢不是‌堕落的放纵‌,而是‌觉醒的庆祝‌——通过承认红尘的不可逃避,诗人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他不再为“存在”或“创作”焦虑,因为这一切都是宿命;他不再为“天堂”或“地狱”纠结,因为这一切都是红尘。这种‌“在红尘中超越红尘”‌的智慧,使诗歌从‌个人的无奈‌升华为‌人类的共通体验‌。
**结语:一场灵魂的宿命狂欢
卢兆玉的《朦胧的无奈无奈的朦胧》以‌悖论的语言、荒诞的逻辑与狂欢的节奏‌,完成了一场‌灵魂与红尘的终极对话‌。
在这首诗中,存在不是选择,而是宿命;创作不是权利,而是责任;逃避不是出路,而是幻觉。诗人最终以‌天堂与地狱的共舞‌,将所有无奈转化为一场‌滚滚红尘的狂欢‌——这不是对苦难的否定,而是对生命的肯定;不是对宿命的屈服,而是对自由的拥抱。
而这,或许就是卢兆玉想通过这首诗告诉我们的:‌在红尘中,我们无处可逃;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能以最热烈的姿态,活出最真实的自己。‌
——‌“噢!噢!噢!”‌(诗中的呐喊,既是无奈的叹息,也是狂欢的欢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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