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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象诗美学》书稿[20]（第八章 诗的修辞美/ 比喻美）
　　作者：山城子-李

　　1、

　　晨醒之际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美呀
　　让我如何比喻你

　　你的好
　　使我永远不会离开
　　就像阳光下青纱帐
　　富氧的空气

　　你的纯
　　让我不生别的需求
　　就像辽西平原
　　养我长大的高粱米

　　你的情
　　令我一万年消受
　　就像四大洋亲亲抱紧
　　陆地

　　你的意
　　常以维纳斯的身形展现
　　可以让我无限地想象
　　那隐去的手臂

　　美，看你睡态
　　如莲
　　长长的睫毛多像细密
　　墨写的诗意
　　是伴我去悉尼参评
　　太累了吧
　　深长的呼吸
　　仿佛大海的潮汐

　　那你就睡吧
　　睡成玉龙雪山
　　起伏的雪峰
　　多么让人渴望养育
　　养育之恩
　　酸梅果一样回报
　　饮一口酸梅酒
　　就朦胧醉去

　　怎么你睡着睡着
　　就泛起了红晕
　　就像酸梅汤的颜色
　　带了甜蜜

　　哈哈！你的两扇窗户
　　也徐徐打开了
　　原来是醒了
　　偷听我心中的秘密

　　山，你不必费心思了
　　比了半天
　　也未见有可意的
　　词语
　　你若是特别地欣赏我
　　就请你自己走进
　　比喻
　　比喻是我古老的别墅
　　一颦一笑
　　都美在别墅里
　　就说定了
　　我先去准备一下
　　今天晚上在那儿
　　我会盼星星盼月亮一样
　　恭迎你


　　2、

　　美，你说去就去了
　　可是，你的别墅都建在哪里
　　我叩问我的灵感
　　灵感说
　　不若信马由缰，倒骑驴

　　那就张阁老一回吧
　　不看前路
　　不是不为了寻觅

　　悠忽间
　　清
　　明
　　元
　　宋
　　逆行的毛驴驻足大唐
　　那宽广的诗域

　　飞身跳下定睛
　　这是哪
　　白云生处有人家
　　金碧辉煌
　　丽句宫墙佳词瓦
　　古香古色
　　铜环叩门声言
　　我——来——了！

　　雕花檀扉徐徐开
　　影壁淡淡彩
　　谁的诗，题在这儿了
　　飞草游龙好气派：

　　吴丝蜀桐张高秋，
　　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
　　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
　　二十三丝洞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
　　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仙山教神妪，
　　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
　　露脚斜飞湿玉兔。

　　美，你从昆山上下来吧
　　那里“玉碎”的声音
　　不是玉碎
　　那里的“凤凰叫”
　　也不是凤凰叫
　　李凭弹奏的箜篌
　　众弦骤然齐鸣
　　之后单弦且滑且行
　　诗人李贺
　　这里是以声喻声

　　“芙蓉”也没有“泣露”
　　“香兰”也没有“笑”
　　是李凭的箜篌
　　一会儿凝滞悲抑
　　一会儿轻快美妙
　　诗人李贺
　　这里以花态比喻琴声
　　美得奇巧

　　其实“石”也未“破”
　　“秋雨”也没“逗”
　　那是李凭横下里狠狠一抹
　　如石裂九霄
　　然后急弹一阵
　　再慢慢轻挑
　　像秋雨一样一阵急密
　　一阵缓薄
　　诗人李贺
　　这里还是以声比喻
　　美得陡峭窈窕


　　3、

　　美，你总算笑盈盈地幻回自身
　　亲亲地唤我一声山
　　说从21世纪的门出去
　　可直达《诗选刊》的比喻馆
　　好嘛，咱们比肩
　　就去赶赴当代的晚宴

　　这是2009年3月（下半月）的展厅
　　案上铺着昌业廷的诗选
　　你很看重《悬臂长城》
　　写的是一处文明遗址景点：

　　“像昂首的雄狮居高临下
　　像古老的心脏微微起搏
　　更像有力的呼吸随着山脉起伏
　　我在思考她的巧工与代价
　　也在揣摩她的地位与意义

　　“虽然早已成为遗址和文物
　　那些不完整的青砖绿瓦
　　像不闭的双眼
　　仍保持嘉峪关伸延出的警觉
　　诠释着尊严的时代含义
　　我们在废墟的定义中赞叹
　　也在繁荣的现代里钦佩

　　“悬臂长城悬在一段山崖
　　也悬在我的心头”

　　山，你看他的标题（遗址名称）
　　那城就被比成了“臂”而悬
　　你就是没到过那里
　　仿佛就已真切地看见
　　而这一首游记短诗
　　四个明喻有三个在前
　　“昂首的雄狮”之喻
　　“居高临下”是切景的喻点
　　“古老的心脏”之喻
　　“微微起搏”很新鲜
　　“有力的呼吸”之喻
　　“山脉起伏”就有了动感
　　有了这样的系列比喻
　　一个死景就活泼出了美颜
　　而第二节的
　　“像不闭的双眼”
　　则是推向拟人的比喻
　　为诗人的抒情
　　作了形象鲜活的铺垫


　　4、

　　美，你看那边的橱窗
　　很亮
　　照着一片
　　灯光

　　啊！原来镶嵌的是灯灯的产品
　　看这个《甘蔗林》
　　多么茂密浓郁
　　一定有什么秘密：

　　“在我们走后，甘蔗林还是那片
　　甘蔗林
　　它依然不大，不小
　　它依然那么密
　　它的深处，依然有块空地
　　被夕光暖暖的
　　照耀着
　　发生的事
　　它依然在风吹时
　　倾斜着
　　又像我一样，低着头
　　激动不已”

　　山，也就一个秘密
　　除非我们也去
　　那就会有两个
　　秘密　更多的人知道了
　　秘密也就失去了
　　心理上的魅力

　　是的，美
　　这是一块多么好的甘蔗林呀
　　那样的风还会吹么
　　咱们还是别去
　　就让那块地儿的那位公主
　　留下干净的回忆
　　青青的风姿绰约的甘蔗
　　也会初恋
　　也会野合呀！也会
　　“低着头
　　激动不已”

　　多么大胆的创意
　　灯灯的裹紧拟人的比喻
　　竟然是这首短诗
　　最后的道破
　　谁能不拍案喊绝
　　可谓一喻千金
　　千金一喻


　　5、

　　山，你快到这边来
　　这边不是“一喻千金”
　　而是八喻“千金”哩

　　哦！潘虹莉的展台
　　哦！是《亲爱的女儿》
　　这里应当有十二喻呀
　　哦！其中的四喻
　　是喻她自己：

　　“我们是两只鸟
　　在清晨我们要登上绿色的车辆
　　黄色的　蓝色的在每一天交换
　　每一天你是这些车辆的阳光
　　你是我头上每一天早晨的
　　绚烂的花冠
　　我握着你的手
　　握着你赐予我的天空

　　“时间在花蕊上繁衍
　　时光掏尽我的幸福
　　掏尽我　咳血的爱怜

　　“你是什么呢
　　我的一小片绿洲
　　一小朵花
　　一簇细小的阳光
　　我窗外刚刚探头的春天

　　而我是被融化的雪
　　破茧的蚕
　　在冬天就拱出土地的种子
　　三山五岳都
　　洒满我感恩的花瓣”

　　美，这些比喻
　　就像刚割下的韭菜那样新鲜
　　先是母女同喻为鸟
　　平等的关系暗地凸现
　　再喻女儿为车上的阳光
　　是说她的可爱让一车人心暖
　　三喻女儿为花冠
　　是说为母亲的脸上添颜
　　四喻女儿为天空
　　是说女儿敞亮了母亲的心情
　　五喻女儿为绿洲
　　是说母亲的希望时刻在心头
　　六喻女儿为小花
　　是说母亲要精心呵护她
　　七喻女儿为阳光
　　是说母亲的心里暖洋洋
　　八喻女儿为春天
　　是说母亲对女儿好喜欢
　　而母亲自喻为雪
　　说融化是被女儿感动了
　　再自喻为蚕
　　说破茧是说曾经艰难
　　又自喻为种子
　　是准备继续克服困难
　　最后的自喻是花瓣
　　是说感谢女儿的抚慰天天

　　美，这些比喻
　　都是拐着弯弯地表达情感
　　既竖立起来女儿的形象
　　也贴切地表达了母亲的情感

　　啊，美！谢谢你的别墅
　　谢谢你别墅里的展馆
　　也谢谢没见过面的几位诗人
　　我们愉快了同一个夜晚

　　（279行）
　　2009-6-30
　　于黔中文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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