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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象诗美学》书稿[18]　
　　（第七章：诗的常用手法美/ /诗的白描美）
　　作者：山城子-李

　　1、

　　你总是用清水洗脸
　　与一切化妆品长久地绝缘
　　一个背包只有几本画册
　　行囊没法再简单

　　你爽然而说：出发（简直是命令）
　　我吓得立即陪你的素面蜿蜒
　　融入亚热带的羊肠小路
　　和雾霭缭绕的群山
　　探身过来的芭蕉叶也不施脂粉
　　深绿的脉络细腻如工笔
　　个中的真意已忘然
　　一两声鸣叫从密林里泻出
　　亲切如朋友的呼喊
　　今天的目标是界河
　　你鼻翼上为哪样渗出了细汗
　　汗香味混着野花野草的清芬
　　让我的嗅觉进入了怡然
　　界河躺在峡谷里
　　越过山顶就看见了身段
　　身段如游蟒
　　迷失了归属老是两国中间
　　山腰处是个红砖哨所
　　一面红旗招展
　　孤零零的寂寥
　　你说寂寥中的坚守诗意盎然

　　美，我真真地服你了
　　走到哪儿，都有你本真的发现


　　2、

　　界河里有人单独洗澡
　　青石板上等着单独的军衣军帽
　　一个素描本半掩帽下
　　你轻轻挪开　心情极好
　　说哈！这是刚写完的一首诗哩
　　字迹比较艺术地潦草
　　标题表明写的就是这里
　　——《那些界河上的鸟儿》：

　　“界河上的风儿没有家园
　　一些翠鸟飞来飞去
　　它们有时站在青石界碑上
　　啄几口红色的字体
　　不分方向地叫几声
　　然后慢悠悠地飞过界限
　　无拘无束无遮无拦

　　“我在界河这边守了两年
　　一动不动地站岗放哨
　　哨长天天叮嘱不准斜看乱叫
　　似乎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常常有人向我们感慨
　　人应当像鸟一样飞起来

　　“哨长说胡扯人是人鸟是鸟
　　像这界河始终泾渭分明
　　说得我一头乱麻
　　记得好像是说千万不能鸠占鹊巢
　　也不能雀占鸠巢
　　扯了半天还是过去那回事
　　好像一动不动才是窍门”

　　美，你先别说出他的名字
　　我猜是军旅诗人周承强的手稿

　　哎嗨！山，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从他的潦草字艺
　　再从诗艺手法绽开的现场白描

　　白描也会新颖美丽这般
　　又这般的韵味美好
　　先说说你的体会吧，山
　　咱们不妨做一次诗艺探讨

　　好呀！美，那你就背对着界河吧
　　省得溜号人家洗澡

　　什么呀！什么呀！你再说
　　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好…


　　3、

　　…美，先说个故事你听好吗
　　小时候到舅舅家我就又哭又闹
　　舅舅赶紧哄我说给你画个人儿
　　立刻取出纸笔勾勒线条
　　线条追着笔锋左旋右转右旋左转
　　一个童儿满眼泪痕向我微笑
　　舅舅说你看这个人儿像谁呀
　　哈哈…像、像…我也破涕为笑

　　好意思说哩！不过你舅舅真好
　　就这样任你请出来解释白描
　　那毕竟是绘画艺术的技法
　　转移到文学上来该怎样请教

　　哇！美向我请教不敢担当
　　但可以《教师词典》上查找
　　记得是要准确生动形象描绘
　　但须少渲染，绝不必华丽词藻
　　鲁迅说“去粉饰，少做作，不卖弄”
　　关键是“有真意”——最重要

　　最重要是“有真意”
　　我们就从周承强的这首诗分析：
　　翠鸟啄碑不分方向鸣叫
　　又“无遮无拦”地慢慢飞去
　　这里真真地藏着怎样的意思
　　难道不是浓郁着久远和平的思绪
　　世界干嘛要纷争
　　人类干嘛不如鸟儿恣情恣意
　　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就是还必须有一些“不许”
　　甚至还有“巨大的秘密”
　　毕竟到什么时候不再“一动不动”
　　全人类的问题呀
　　就这样疼痛在诗人的心里

　　全诗20行的文本行走
　　踩的都是千层底的布鞋脚印
　　你找不到那种皮的胶的塑的花纹
　　找不到浓着重彩的词语
　　一个“红色的”是如实
　　一个“慢悠悠”很淡色
　　简单的“无拘无束”
　　简单的“飞来飞去”
　　都是为了准确生动
　　和形象那个深埋的诗意

　　美呀，这样深入浅出白描手法
　　是新诗中的难能可取
　　你总是于难能可取处出现
　　欣慰着他，也欣慰着我与你


　　4、

　　山，你把我的意思都表达了
　　真真“心有灵犀”地让我喜欢
　　（呵呵！真高兴你这样说）
　　其实白描手法老传统了
　　（呵呵！不胜枚举，当然当然）
　　咱们是否可以把唐诗翻翻

　　还用翻吗？难道例子
　　不是早在了你我心间：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你看呀，美
　　现实主义现实不见
　　只留下美丽的画面
　　浪漫主义浪漫隐含
　　只突出感觉的快感
　　一圣一仙
　　不约而同找到了汇合点
　　你也白描，我也白描
　　一静一动
　　真意都在心情里舒展

　　山，你又把我的意思都表达了
　　真真“心有灵犀”地让我喜欢
　　（呵呵！真高兴你这样说）
　　其实白描手法现在是更美
　　（呵呵！也不胜枚举呀）
　　咱们再把这个素描本本向前翻


　　5、

　　山，你看他这篇，叫
　　《阳光淌过楼顶菜地》
　　标题就很新鲜
　　我来给你念念：

　　“沃土层叉开脚趾爬行
　　一首秧歌唱了多年也没走样
　　从山旮旯到哨所楼顶
　　一挂喷空的瀑布新颖出奇
　　山下翻滚豆芽人影

　　“半空中飘摇一畦畦菜垄
　　萝卜白菜庆贺另一种新生
　　嫩黄色风束吹奏南瓜花
　　一如故乡送亲的铜唢呐

　　“你们努力完成一种铲土姿势
　　在雷区圈划的孤岛
　　酷似陶罐的纹影漂流
　　一条河流经九千九百九十九湾
　　其中一湾极为著名
　　大伙尊称南泥湾”

　　真意在南泥湾的优良传统
　　根扎戍守的边关
　　白描的技艺趋于灵动
　　加了一些拟喻活灵活现
　　美，我以为周承强的军旅诗
　　当是这一手法的当代样板
　　就是不知他本人怎么说
　　也许是更强调现场感

　　山，现场感就是白描的效果
　　越强烈就越表明有了发展

　　“是谁在谈论我呀？”
　　这一声来自界河北岸

　　看时已经湿漉漉蹦跳着走近
　　四肢的肌肉滚着水珠强健
　　深色的泳裤，浅色的泳巾
　　没法标识他是位中校军官
　　只有镜片后面笑意的瞳仁
　　深邃着军旅的内涵与外延
　　我们就把手交叉着握在了一起
　　朋友见面都忌讳寒暄
　　高兴都来不及哩
　　相逢就是意外的喜欢…

　　（188行）
　　2009-6-12于黔中文化村
　　（山城子新的通讯地址：561115 贵州省平坝县205信箱人事科　李子叶 转 李德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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