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载】天使不该让男人流泪（未完稿）

柴进

　　天使不该让男人流泪
　　——献给我的黎黎
　　
     一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天空中出现了一位可爱的天使,她轻轻扇动着银色的双翼，像是在寻找什么。
　　“找到了。”
　　她发出了轻轻的笑，在她的面前，是一团好大的云絮。呵呵，这可是休息的好地方啊。她合拢起背后的翅膀，躺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稚嫩的惨叫。
　　“天哪，我压着什么啦？”天使慌忙飞到空中，只见云絮的中间，钻出个小小的天使。
　　“丘比特，”天使说，“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你在睡觉。”
　　丘比特的小脸儿涨得通红：“说对不起就行了吗，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啦。”
　　天使轻轻招招手，她的掌心，出现了一把小小的金梳：“别生气啦，丘比特，来，姐姐帮你梳头。”
　　小小的丘比特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从背后取下一张小弓，搭上箭，一下射在天使的银翅上，自己则展开小翅膀，快速地飞走了。受伤的天使犹如流星一般，一直落到人间。
　　“我仁慈的上帝啊，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坠落人间的天使在凡间哭泣，直到上帝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可怜的孩子，”上帝用圣洁的光，愈合了她的伤口，“你知道吗，丘比特的箭分两种，被金箭射中心脏的人，会盲目地追求爱情，被铅箭射中心脏的人，会完全拒绝爱情。你的翅膀受了伤，虽然对你的心脏影响不大，但是，却无法让你重返天堂。”
　　“仁慈的上帝啊，告诉我，怎样才能重返天堂？”
　　“我的孩子啊，你要在人间，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用他诚挚的爱来消除铅箭对你的影响。”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黎黎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微微皱着双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父母把正在房间里看书的我拉了出来，小小的客厅里，坐着我的一位远房长辈，还有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
　　又是相亲么？我都快麻木了。我无聊地看着长辈们相互介绍着什么，然后我和这女孩被他们放进了我的房间，说是让我们自己谈谈。女孩坐在一把旧椅子上，脸黑黑的没有什么表情，嘴边还有一颗老大的痣，头发短短的像个男孩。想来和我一样，大概也是个相亲受害者……父母就这么急着抱孙子吗？我的心中油然升起了同情感。
　　“你喝茶吗？”
　　“不喝。”
　　停了一会，我又问她：“你喝水吗？”
　　“不喝。”
　　我没词了。
　　她扫视着我的房间：“你很喜欢读书啊。”
　　说到书我有精神了：“是啊，这些都是我买的。”
　　“嗯。”
　　“你姓啥？”我问她。
　　“我姓杨。”
　　“姓杨的好啊，”我摸着桌上繁体版的《杨家府演义》，“杨六郎、杨文广，姓杨的都是英雄好汉！”
　　她扑哧一声笑了，灿烂的笑容使整个房间都有了光辉。这一瞬间，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一个表情木木的女孩，简直是一个天使。
　　
                         《采自晚秋的麦子》

　　黎黎，请用你温暖的小手，遮住你明亮的眼睛，我不愿让你过早地看到我小小的礼物，而失去你应有的惊喜。
　　就像是在滚滚的人海里，找到美丽的你。黎黎，那一刻，我仿佛又重温最初的风情。那是怎样温柔的月光呵，虽然我亲手捧起它时，照在我脸上的，是热情的阳光。
　　真的，它是那么地像你。没有雍华的饰物，也不是什么高傲的贵族，美丽而质朴，却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就像是你。
　　看，这是一穗青青的麦子呀。黎黎，在这金色的收获季节里，我用这一点绿色，告知你我永久的痴迷。

观云忘我

柴进好!
论坛设置每个贴子的容量为50000字节,所以你尽管写了……

admin

学习！

小雪

什么小连载啊，是小说连载吧！

期待中……

柴进

回两位文友：是我自己写着玩儿的小纪实文字，写得很零碎，拖得时间也很长。算来前后跨度也有好几年了。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看出自己的文字在慢慢成型。
今晚，我都贴上来，请指正。

柴进

　　二

　　第二次见到黎黎，是在半月以后，八点多了，刚送完外卖的我，掂着托盘走在街上，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我寻声望去，黎黎站在一棵法国梧桐下，披着一件过膝的军用大衣，微笑着望我。
　　“黎，”我迎了过去，“到我家坐坐吧。”
　　“嗯。”
　　我换了衣服，与黎黎并肩走在街上，我们要到东风剧场去看电影。
　　我们轻快的走着。一路上,我的嘴巴一直没法停下来，连我自己也感到惊奇，所有人认识我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一个性格内向、天性害羞、嘴巴成天贴着封条的大男孩啊。没办法，一辈子的话能在一晚说完吗？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
　　“糟糕，电影开演十分钟了。”
　　黎黎望望我：“我们去赶下一场吧。”
　　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到了工人文化宫，又晚了十五分钟。
　　我望望黎黎：“去沙河电影院吧？”
　　黎黎同意了，我们加快了步伐，谢天谢地，九点十分的那一场还没开演。我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两张票，顺便抱了两兜苞米花，进去找着座位，黎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两个座位上都擦了擦，然后示意我坐下，跟着场子里猛一黑，《霹雳舞》那极富节奏感的片头曲响了起来。
　　我们乖乖的坐到散场，然后随着人流出了大门。
　　“我要回去了。”黎黎说。
　　“我送送你吧。”
　　“好啊。”
　　她是暂住在她姐家，向北走一段路就到了大路口。黎黎向我伸出手：“别送了，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和她握握手，然后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夜我失眠了。
　　在去往电影院的路上，我向黎黎诉说了我的家庭情况。
　　我的家庭经济状况还可以，父亲在某单位工作，母亲开了一个小吃铺，没有工作的我在家帮忙，我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亲是一个性格暴躁的人，长期的郁郁失意，使得他完全靠酒精来麻醉自己。每每大醉之后，指东骂西，只有我，作为老大的我，在他的身边，忍受着父亲的暴戾。
　　“黎，”我忧郁的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但是我不愿意你到我家来受这个罪，你知道吗？”
　　她一直在倾听我的诉说，从不打断我。
　　我还能再见到她吗？我年轻的心中，没有一丝把握。
　　
　　《痴》
　　
　　我渴望见到你,那时
　　年轻的心没有顾忌
　　我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于
　　我的家你的家
　　在心里把你美好的笑
　　重复了千遍万遍
　　
　　我知道,聪慧的你自也明了
　　我一边又一遍的奔跑
　　只赢得你的微微的赞许
　　“别太累，”你说着
　　向我微微的笑
　　我知道，这已足够
　　
　　世界上数我是最幸福的啊
　　拥有你，我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但我还是期待你会在我怀里
　　轻轻地告诉我：“进，
　　你是这世界上我的唯一。”
　　
　　你说了，我终于等到
　　你向我告白的那个时刻
　　但为什么，为什么
　　在你没有开口之前
　　我年轻的心中，充满了
　　不安、无奈和孤寂……

柴进

　　三

　　三天后的夜晚,我独自去了她姐姐家.
　　她在她姐的家里借住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一张小床,一张书桌,桌上乱乱的,尽是高三的课本。
　　“还在复习吗？”我望着黎黎那有些清瘦的小脸。
　　“不学了。”她摇摇头，“我大哥上了大学，也就够了，我不上了，家里没钱。”
　　她起身给我倒茶，却发现茶瓶空了，就提着茶瓶到隔壁屋里去。我习惯性地翻翻她桌上的书，却在课本下看到一个摊开的小笔记本，好像是她的日记。禁不止好奇心，我偷望了两眼，一页没看完，就听到黎黎清脆的脚步声。我随手拉了几本书盖在日记本上，扭转身子，一颗心跳得好猛。
　　她也是个苦孩子，家在农村。高考的时候只差几分没考上，父母愿意她继续上，性格坚强的她，却毅然放弃了学业，在她姐所在的皮毛厂干起了临时工。
　　那天晚上我们还聊了些什么，我真的是记不得了，大致也就跟书有关吧。但我们在一块，真的好开心。
　　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经常跑去找她玩，她也不时的到我家里借书看，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我，双方的老人已正式确立了我们的关系。
　　感觉好幸福啊。
　　那天，隔壁公司后院的桃花开得好艳，避开看门老人的监视，我摘了几枝，送到黎黎家里。正在看书的黎黎用一个漂亮的酒瓶把桃花插放好，放在她的书桌上。
　　“柴进，”她有些羞涩地望望我，“以后不用天天来找我了，我这边干的临时工已经辞了，去咱家的小吃铺帮忙。”
　　我点点头，这件事母亲已经告诉我了。在今后的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每晚送她回家，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家里的生意还不错，上午做好一天的准备工作，中午和晚间是干活时间，下午的空闲时间是属于我和黎黎的。我们有时骑着单车到草清水绿的地方散步，有时就在我的房间里看电视，更多的时候，是每人捧了一本书，慢慢地读。温暖的阳光从窗子间透过来，小小的房间里亮堂堂的，黎黎在我的心里，也是亮堂堂的。这是只属于我俩的世界，天黑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
　　男孩子的房间总是乱糟糟的，于是黎黎总要不停地为我收拾。这一天下午，收拾了房间之后，黎黎和我并肩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各自捧了本书，慢慢的看。温暖的阳光从窗子间投射在黎黎白色的连衣裙上，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了。坐在床头的我一直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偶尔也望望坐在床尾的黎黎，便又继续读自己手中的书。但是不知怎的，我的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是的，黎黎没有注意我的感觉，偶尔发出的轻轻的笑，显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手中的爱情故事里，阳光下的她，美丽中而绕着圣光。
　　她是我的天使。黎黎，她是我的天使。
　　我慢慢地把身子挪向她，慢慢的。从实际距离来说，我们只是相距了一米多的距离，但我觉得我把自己挪到她身边时，好像用了近一个小时。
　　“这一本我看完了。”她说着，一回头，正和我面对面，目光相遇的刹那，她的双颊变得通红。
　　“哦。”我慌乱地站起身，“再看什么书？我拿给你。”
　　她把目光转向窗外：“以后再看吧，就快五点了。”
　　是吗。
　　我看看桌子上的小钟，再看看黎黎。犹如鬼使神差一般，我飞快地俯下身，在黎黎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在合上房门的瞬间，我看到黎黎仍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肩头微微颤抖。
　　站在门外，我突然觉得自己再没有任何力气，慢慢地蹲了下来。
　　“你真坏……”
　　黎黎在屋里低声说。
　　她的声音很低，我在门外却听的真真切切……
　　
　　两个月以后，我们结婚了。
　　
　　《一场花开》
　　
　　我走了又走等了又等
　　夜的风迎面冲来
　　冲不走我背上的汗
　　我想花就要开了
　　这是春天里的第一场花开
　　他源于我心中幸福的形状
　　从冬天走出来的唯一的爱
　　带着冷冷的白
　　乍看之下有点刺眼
　　
　　不介意别人精致的笑
　　当我的黎黎把柔软的手
　　搭在我的疲惫的肩
　　我闻到了期待已久的花香
　　花开了么？
　　是的，我对自己说
　　等待是为了久违的幸福
　　这是花儿们给我的忠告

柴进

　　四

　　我想我是幸福的。
　　我人生的第一个幸福来自父母：他们给了我生命并抚育我长大。
　　我人生的第二个幸福来自于朋友：是他们给了我友情。
　　我人生的第三个幸福来自于黎黎：如果没有她的爱，我人生的路标会指向何方？这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我的中学时代是在读书中度过的，缘此我年年的成绩只语文一枝独秀，留了两次级没考上高中，也就不再上了。初辍学的那段时间又疯狂似地迷上了电影，与一位好友天天泡在电影院和录像厅里。那时候，我手里没多少钱，全靠这位叫做古永的老友大方地请我，家里的事全不归我操心。这种日子过了两年，因为家里开饭馆的缘故，我从此失去了悠游自在的日子，说起来真是怀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和我的黎黎相遇了。
　　在我们相处的辰光里，说实话我有点自惭形秽。
　　她是高中生。
　　我是初中生。
　　就像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一样，我必须拿出自己的特长。我在县图书馆里办了两个证，以一两天便更换一次图书的速度更新自己，然后在空闲时试着写些东西。慢慢的，接触到了一些热爱写作的文友，知道了文联这个机构的名字。在当地举办一次征文时候，第一次把自己的小说稿子交到文联时，胆怯的我是托父亲的一位老友交去的，而且，慌乱之间，竟忘了署上自己的名字。
　　那一次，我是优秀奖，最末的名次，却给了我深深的信心。
　　与文友的交往与鼓励中我开始写诗，但让我收益最大的，是一位朋友和一位老师。
　　老师叫秦士元，界首文学界的长者，出过两本诗集。
　　每次拿着新写的诗给秦老师看，他总是告诉我其中一首较好，然后让我回去想一想为什么这一首比其他的要好。与秦老师相处的久了，有时候也见到他为别人修改诗作，心中就存了个疑团，但不好意思问。有一天，在我拿着一叠新的习作请秦老师看过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秦叔，为什么你不改我的诗呢？如果你给我修改了，我想我进步的会更快吧？”秦老师笑了：“柴进，那样做的确你会进步的更快些，但是，你有年轻悟性有想法，如果我修改了你的作品，你只会成为第二个秦士元，所以我不会去改你的东西。”
　　这个逼着我去思考去学习的人，是我永远尊敬的老师，因为他不用他的思维来束缚我。
　　朋友叫王涛，我诗作的最忠实的阅读者。从他那里，我读了不少好东西，真的要谢谢他。
　　在遇到黎黎之后，我找到了并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在我们的女儿出世的辰光，我的努力略有回报，在界首，开始有人知道柴进这个名字。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只写诗，直到某一天，我见识到了社会的阴暗面，我知道自己不再是个书呆子，却忽然失去了写诗的能力。我的笔下的纯净的近乎于幼稚的诗歌，再也难以流露笔端，忧郁的我越写越绝望，然后，我自行打住。
　　我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去读书，尝试写过除诗歌以外的各种各样的题材，也时时带着女儿，游走于界首小城。在这期间，父亲搞定了我的工作，而黎黎一直在家里的饭馆帮忙。
　　94年的时候，因为我的弟弟没有工作，父母把饭馆给了他。在这之前，全家人是在一块的，跟着父母吃饭，不必多想，但作为老大，我们不能再跟着弟弟吃饭。和黎黎商量了一下，我们自行购买了锅碗瓢勺，在父母的反对下强行分了家。当时，我每月的工资只有一百多，一家四口吃饭显然是不够的。于是，黎黎开始做起了小生意。
　　那是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三十多元的本钱，一张小圆桌，黎黎天天蹲在小学的门口，卖那些小孩子喜欢的小零嘴小玩具，我下班了也过去帮她。我们都是要强又好面子的人，天天蹲在那些老头老婆中间卖那些小东西，有多少棱角也都磨平了。在以后的日子里，黎黎常常对我不无辛酸地说，这种小生意都干下去了，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呢？
　　钱慢慢攒了一些。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们利用才兴起的VCD在家里做起了自选影视的生意，慢慢的，机子由一台发展到两台、三台。手里有了余钱，生意也越做越稳。家里的环境已不能适合做生意了。碰巧这时，有人托父亲买一院旧房子，价格也不太贵，才三万多。我和黎黎商量了一下，算算手里的钱，又从亲戚手里借了一万多，狠狠心买了下来，把生意挪到了新居。黎黎守家，我负责购买碟片，生意搞得红红火火。
　　但是，好景不太长。网吧的兴起对我们的生意干扰很大，据说那一年，阜阳的自选影视由整整一条街狂降到两三家，我们的生意因为用的是自己的房子，还能撑得下来，每天的收入虽不甚高，但去掉各项费用还有盈余，和我的工资差不多了。但就在这期间，母亲因急病突然去世，身体一直很差的父亲在两年后也离开了我们。怀着悲伤的心，我和弟弟处理了父母的后事，以及两位老人留下的东西。
　　在连续遭受打击之后，我的心也麻木了。
　　我和黎黎决定放弃我们的生意，一是累了，想歇一歇。再者，孩子大了，怕影响她们学习。
　　当然，还由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老朋友古永。
　　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古永老友和我一样，也是爱书如命。但是一介文弱书生，高不成，低不就，再加上有点书痴气，处处碰壁，两口子一对失业，每日长吁短叹。他妻子把怀中的乳儿放在娘家，决然到外地打工，留古永一个人孤零零在家。找不到活干的他，饥一顿饱一顿，渐渐消瘦下来。他找人捎信要妻子回来，妻子说，我在外打工，还能给小孩攒点学费，回去又能怎样？趴地上等饿么？
　　家已不像家，眼看要散，这时他知道了我要出让生意的事。
　　他和我商量，又争得了他父母的支持。
　　事实上，我这边的亲戚都不同意我们转让生意，生意比照前几年是差一点，但是不苦不累，坐家里就有钱收，让出去，太傻了！
　　但是，老友古永的窘况又在眼前。
　　自古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我们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生意让给需要他的人。但在古永接过生意之前，我和黎黎要求他在我们这里考察一个月，计算一下收入情况，是否适合他的要求。如果他认为合适，这一个月也是他熟悉生意的适应期。
　　一个月后，靠着他父母的支援，古永高高兴兴的接过了生意。又过了一个半月，他接回了他的妻子，两个人齐心协力，像我和黎黎一样，守护着生意。
　　很稳定。
　　只是，我和黎黎的日子，陷入了困境……
　　
　　《从开头到结尾》
　　
　　我想这是生活赋予我们的使命
　　说不上什么艰辛,算不得什么孤独
　　我们只是很平常的那些普通的人
　　从开头到结尾品味着人世的微苦
　　父亲爽朗的笑容母亲伤感的表情
　　大约是刻在心底不假思索的幸福
　　
　　坐在床边慢慢想着已经的过去
　　你慵懒的笑总是我独自的痴迷
　　你说你该起来做自己去做的事
　　但你依然闭着疲倦的眼睛
　　我还在把键盘敲击得啪啪作响
      我想这是生活赋予我们的使命

柴进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只写诗，直到某一天，我见识到了社会的阴暗面，我知道自己不再是个书呆子，却忽然失去了写诗的能力。我的笔下的纯净的近乎于幼稚的诗歌，再也难以流露笔端，忧郁的我越写越绝望，然后，我自行打住。

这一段说明一下：
    90年和91年，是界首文学圈最热闹的两年，文联举办了几个文学竞赛，借此我认识了不少文友，友谊就此打下。在他们中间，我算得上是比较出色的一个，在竞赛中拿到了诗歌一等奖、散文一等奖、喜剧小品一等奖，成绩的获得激发了我的写作热情。91年1月，我在老干部活动中心上班了，跟同事们也处得很好，不过还是出了一次意外。
    初夏的一天下午，5点半，下班的时间到了，我管理的麻将室内的老头们都不愿意走，说天还亮着哪，要求玩到六点再走。我这人好脾气，就同意了。6点钟后，锁门走人，推着我的旧自行车走出单位。
    老干部活动中心是在市中心花园后面，我走到花园大门的时候，有个大个子拦住了我的去路，毫无征兆地反手一挥，手背打在我的眼镜上，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拳脚齐上。花园门口卖饮料的中年妇女认识我，也认识他，赶紧上前拉住他，要我快走。我推起车子回到了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母。说起来真得很玄，身上的伤不重，但我的眼镜镜片全碎了，只差一点就能使我失明！父亲联系了单位的领导并向派出所报了案，我在家休养了近半个月。事后家人告诉我，打我的人是本地城管大队队长，事情查实后，他被拘留了半个月，向我们赔偿了500元（含眼镜费）。派出所的人审讯笔录上，这个人打我的理由是他喝酒了，手痒痒，想打人了，选择我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穿的普通像个乡下人。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笔下那些纯净如水的诗歌再也写不出来了，我开始理解社会的阴暗。我还在写诗，却越写越伤感，最后住笔不写，我怕我会自杀。在那之后，我直到2003年上网之后才恢复写诗。

柴进

　　
　　五
　　生意让了出去，一家四口的生活全靠我的四五百块工资，好在界首小地方，物价不高，只要不吃太好的东西就能过得去，但是一遇到亲朋好友同学同事中间有点红白典事，立时捉襟见肘。我们不可能整天坐在家里吃老本啊，更何况，两个孩子还要上学啊。
　　“我要去做生意，”有个晚上，黎黎对我说，“别人能做到的，我想我也能做得到！”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在让古永考察的那一个月里，她有足够的时间出去散步，就此也遇见了一些熟人。其中有一位叫董艳秋的老同学，常常来找她说话，每次来时都带了些小礼物给孩子。人能说好笑，黎黎和她谈的也很投机，有时黎黎就到她的店里去玩。后来，黎黎就拿了些精致的茶叶包回来给我喝，她知道我在写作时喜欢喝茶。这些就是董艳秋卖的产品，由此我知道了仙妮蕾德这个品牌。从黎黎的表情和言谈，我知道她对这个产品不仅喜欢而且入迷。
　　有一个晚上，黎黎回到家里，和我谈起了关于仙妮蕾德的产品品质和营销运作，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黎，这不是传销吗？你不要再上你同学那里去了。”
　　她不听。第二天从她同学那里拿了些资料给我看，反驳我的观点。我看了这些资料，又仔细做了调查。
　　这是一家美籍华人办的老牌的外资公司，很早就进入中国，和我的感觉一样，当年，她是以传销的形式进入中国的。1998年，中国政府全面打击传销时，上百家以传销为经营方式的所谓公司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仙妮蕾德和安利，是重拳之下仅存的两家，现在也转为店面经营，籍此，和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传销划清界限。准确的说，现在的经营方式，是专卖店式的直销。但是，她的运作方式多少还保留了一些传销的影子，难怪我听起来这么熟悉。
　　只要不是传销，黎黎喜欢，那又有什么？
　　但是，喜欢归喜欢，拿它做生意，不是开玩笑的事。我喝过黎黎拿回来的茶，味道的确不错，只是太贵了。想想看，一袋牙膏四五十元，一小瓶化妆品一二百，这样的价码,有多少人承受的起？我听听头就晕了。“好东西总会有人用的嘛，”黎黎说，“我的老同学每个月能销一两万块钱的货呢。”
　　我无言。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我说，“要知道，第一，界首很穷；第二，我们没有门面；第三，没有钱。这个公司的产品，在北京在广州销量很大，我相信，但是你要知道，它的产品，是全国统一零售价，在广州，一个扫垃圾的据说就能拿上千的工资，在咱这里，我每月的工资数目仅有五百。”
　　“这个我也想到了，”黎黎很有把握的说，“第一，我不在界首做，我到大城市去做；第二，我就用古永接咱生意的钱，好好的拚上一把！“
　　我同意了，无条件的。
　　在事情过去很久很久之后，偶然和一位老友谈到黎黎做生意的事，他非常钦佩我的决断，竟然敢于放妻子出去做生意。对此，我苦笑着摇摇头：“老哥，说良心话，我绝对不愿意黎黎出去开店，但是我又不能反对她。第一，她喜欢这个东西近乎于着迷，对于她喜欢得我只有顺着她；第二，她总是埋怨我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我同意她出去做生意，她该没有话说啦吧；第三，做营销这一行比较艰难，就让她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吧，干得好了皆大欢喜，干得不好的话，就算是花钱买经验了。如果我强行阻止她，那么，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马上就会凸显出来。”
　　“开玩笑，”老友说，“真赔了怎么办？”
　　“赔就赔了呗，”我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正我们还年轻，赔了再下点力气挣回来。”
　　在考察了几个地点之后，黎黎决定把店铺安在河南省的大城市漯河，也因为她的弟弟在那里教书，多少有点照应。那半个多月，她天天忙里忙外的，我不懂她的生意，也帮不上她什么忙。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一切齐备她要去漯河了。
　　“那你就去吧，”我说，“不要操心家里。”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家里。”黎黎说，“我走了之后，做饭，洗衣服，都要靠你了，你平时也没有干过这些……”
　　“不要说这些了，既然你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说，“那你就安心去做你的事业，不要挂念家里。”
　　“两个孩子的学习要抓紧，”她说，“尤其是馨馨，她太贪玩。”
　　“我知道。”我说，“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我送她去了车站。
　　
　　《转身》
　　——给黎黎的十四行
　　
　　我想,我是否应该追寻你的背影
　　还是期待你在某个晴天回来找我
　　“没有那个必要，”你说着
　　依然坚定地把沉重的行李负在肩上
　　
　　路不远，但显得很长
　　我的期待是附于你背上的泪光
　　也期待在车站的门旁
　　你把温暖的手温柔地贴我额上
　　
　　爱人啊，我不会改变你的主张
　　只是天使不该让男人流泪
　　被我的爱紧紧束缚的你
　　将不再拥有银色的翅膀
　　带着我的祝福上路，但要记住
　　我坚实的臂膀是你栖息的天堂

柴进

　　六

　　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两个孩子了。
　　我们慢慢过着一种对我而言有些慌乱的生活。以往的悠闲对我而言已一去不返，上午十一点下午五点我绝对准时下班，为两个女儿准备饭菜。说实话，我做饭的技术是很菜的，黎黎没出去之前，我只会烧个稀饭，煎个鸡蛋，馏点凉馍，其余的一概推给黎黎。现在呢，命运一下子把我推到家庭妇男的地位，毫无疑问这绝对是赶鸭子上架。早饭好收拾，俩孩子一人一块钱，我凑乎点就成。午饭是大头，我尽量按照女儿们的口味和经济实惠这四个字去做，也就是以炒菜就馍为主，也因为我们都不太喜欢吃面条。毫无疑问，无论从那个方面（包括孩子的口味）来说，马铃薯是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经济实惠的了，相对也就是它消费的最多。一个星期之后，我做的饭孩子们也就不再提什么意见了。
　　离开生意的束缚，我也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怎样发展自己的爱好……写作。但是，要从哪方面去切入呢？我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读书上，闲暇之余，到一位朋友那里上上网，听听歌，看看新闻。
　　网络对我而言，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有一个星期天。我带着两个女儿到新华书店去读书。这是我非常喜欢的环境，也有几位朋友在这里工作，碰巧是小武值班。女儿们一人拿了一本书在那里翻，我和小武像往常一样，海阔天空地胡侃，后来就侃到了网上。话头是怎么提出来的？忘了，反正我答应小武为他的网站写一部科幻长篇，小武是电脑高手，自己做了个网站。
　　“我行吗？”我有点犹豫。
　　“当然行！”小武认真地说。
　　经过仔细的考虑，我决定以过去玩过的八位游戏《重装机兵》为素材写一部长篇科幻，简单有趣的故事可以容纳我奇特的想象。按照我的构思，我开始以连载小说的形式把它写下来，计划写16卷，每一卷分五节，每节两千字。我准备了方格稿纸，每写完一节，就交到小武手里，由他找人打出来放在网上。
　　那一段时间的心情是很复杂的，经常到朋友那里看望网站上那些热情但素不相识的朋友们的回应，更加增强了我写作的信心，但是，没有电脑，很多事都不太方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之后，通过一位朋友的介绍，我从一个近乎倒闭的网吧花800元买了一台旧机子，顺便花钱装了ADSL。对我而言，性能无需太高，听歌、写作、看电影，满足这三项就已足够。
　　日子就这么过去，网上对我来说，不逊于一个新家，我们的电脑成了父女三人的新宠。女儿们在学习之余听听歌，看看动画片。我拿着朋友们给的网址，搜索着一个个网站论坛，也结识了不少新朋友。我开始用电脑写作，并把自己先前的作品陆续敲出来，发在网上和朋友们交流。这一段时间，有三个网站完全占据了我的生活。
　　掌机酷站，小武的网站，我作品的首发地。
　　诗歌报，非常感激这里的朋友，我在这里和诗友们交流写诗心得，重新找回了写诗的感觉。
　　飞扬在线，认识了很多热情的朋友，跟他们在一起我感到幸福。
　　但是，总是网上的世界再好，那毕竟不是现实，我心爱的黎黎，还在几百里外的漯河。
　　我使用的是一部很普通的摩托罗拉手机，黎黎到漯河之后，为了方便，也买了一部手机，出于省钱的目的，短信成了我们交流的最佳选择。无论大事小事，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我；而我发过去的短信，则成了她在漯河的精神动力。
　　看人挑担不觉累，自家上肩重千斤。没有经商经验的黎黎，每天为她的生意奔波，还好，在去漯河的时候，有一个熟识的女孩，出于对仙妮蕾德这个品牌的信任，跟着她到了漯河，两个人同甘共苦，拼命想打开那里的市场局面。
　　但是很难。
　　每过半个月或是二十天左右，黎黎都会回家一趟，那便是家里的节日了。女儿拿着她带回来的零食，依偎在她身边，而她首先要做的事则是察看锅灶，生怕我们吃得不好。在她的罗嗦中，她亲自下厨，为我和女儿做可口的饭菜。
　　“还是家里好，”在饭桌上，她不禁发出了感叹，“你们不知道，我们在漯河基本上是青菜面条，有时候一周也吃不上一顿肉。”
　　我可以想象出她的艰辛：创业伊始，生意奇差，水电税费都要支出，还有她和那个女孩子的一日三餐，生意未见效益，又怎么舍得大吃大喝呢？但是，对于坚强的她而言，这一切其实不算什么。
　　她回漯河的时候，旅行袋里装的最多的是从超市里买的袋装榨菜，那是最实惠不过的佐餐菜肴了。
　　从相识、结婚及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最终都变成一条条满天飞舞的短信了。短暂的相会，使得对我们而言说话也成了奢侈。看着她简短的诉苦，我只能简短地安慰着她，这也许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她在外面，用她的话说，很少牵挂我，因为我是老大不小了。但是，刚上初中的女儿最让她放心不下。
　　男人没有不粗心的，她说。
　　我知道她的牵挂，所以往往是没到下班时间，我便提前朝家里跑，为女儿们准备新的一餐。鉴于我曾接受的填鸭式的教育，我对于孩子的学习采取了放松的态度，只要她们写完作业，该背的书背会，我便容许她们看动画，或是出去玩耍。但是，九点钟一到，我便要她们各回各屋，早早歇息。而我，则开始了我孤独的网上之旅。
　　
　　《脚步》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
　　或者说
　　茫然的我在此时只会叹息
　　没有一点有用的感觉
　　
　　我知道我是站在自己的路口
　　前面是山可以攀登
　　后面是水可以沐浴
　　左边是树可供休憩
　　右边是海景色宜人
　　但是谁能选择我的脚步
　　
　　我知道我是一个幸福的旅人
　　在什么地方都有一杯简陋的水
　　供我消去心中的郁闷
　　我想这就够了
　　我并不奢求我的旅程中有着太多的享受
　　我只着意我选择的未来中
　　会不会有着朋友的笑容
　　
　　我依然不知道我的未来
　　我也不知道感觉所指挥的脚步
　　会把我带向何方
　　也许山的那一面
　　会给我一点很好的希望
　　我相信
　　
　　

柴进

　　七

　　我学过一段时间五笔，但是没有坚持下去，最终我的写作是靠拼音来完成，速度不快，不过感觉很好的。写累的时候，也就关了电脑，打开电视，算是换换脑筋。
　　有一个晚上，我揉着发涩的双眼关了电脑，看桌边的闹钟，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但又是睡意全无，照旧开了电视，还好，是我喜欢的动物世界。随着赵忠祥的解说，画面上出现了一只只可爱的小熊，看着那些胖滚滚嬉闹的小家伙，我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受。要是在往日，黎黎也许是赖在我的怀里望着屏幕发笑呢。我忍不住打开手机，一条条翻阅我珍藏的她的十八条短信。我的机子只能存二十条短信，空下两条，是为了及时接收她的指示，于是每次删除其中的一条短信，都让我想了又想。
　　这个时候的黎黎，已经睡着了吗？
　　看着那可爱的熊仔，我想了想，编了一条短信，一个字一个字打好，然后发给了她：
　　我想我们是一对笨笨的小熊
　　早上我们一起在河堤上笨笨地看太阳
　　夜里我们一起在沙滩上笨笨地晒月亮
　　下雪的时候
　　我们躲在自己的小窝
　　羞红了脸的你
　　等待我笨笨的亲你
　　五分钟后，黎黎的短信回来了，她真的还没有休息。
　　她转发了一条别人给她发的流星雨，虽然是祝福的字样，我忽然感觉到，她的心其实很乱。
　　又过了两分钟，黎黎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她后天回来，该进新货了。
　　进货其实是一个理由，想家，才是真的。
　　她回到家的时候是中午了，我也才做好饭，红芋大米稀饭，还有用土豆丝煎的馍。
　　“做得不错啊，”她放下背包，拿起了筷子，“比我们那里的伙食强得多。”
　　“那就不要去了，”我说，“家里多好啊。”
　　她微笑：“不是还想多挣几个钱嘛，我明天走，下午去董艳秋那里配货。”
　　两个孩子吃完饭到各自的房间午睡，疲倦的黎黎也歪倒在床上，我把一条薄被搭在她身上，然后打开电脑上网。
　　我也很困，但是两点之前要喊孩子起来上学，只有到单位打瞌睡了。
　　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黎黎已经把饭做好了。青菜炒豆腐，葱花炒鸡蛋，还有一个肉丝汤。
　　“一块钱买了五个馍，”黎黎说，“我们先吃饭吧，不必等孩子。”
　　我同意了。
　　“两个孩子的成绩怎么样？”
　　“期末考试才考完，分数还没有下来。”
　　“我知道你心软，舍不得吵孩子。”黎黎说，“但是一定要管严点，别让她们的成绩滑坡，初中阶段，基础最重要。”
　　“我知道啦，”我说，“孩子们很自觉的，洗衣做饭的事情不用她们操心。遇到单位加班我回不来都会提前安排好她们的吃饭问题，你放心好了。”
　　“我根本放不下心！”黎黎用筷子敲了我一下，“你这么笨。”
　　我开心大笑。
　　饭后，黎黎问我最近写了些什么。我打开电脑，给她看我最近写的诗歌，散文，还有写了两万多字的《重装机兵》，还有包括正在写的这篇《天使不该让男人流泪》。
　　“生活真能磨练人，”黎黎叹息，“现在你的东西我能读下去了。”
　　“我的作品其实是为了你才写的，”站在她背后的我轻轻搂住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她仰起头，靠在我的胸膛：“我知道。”
　　黎黎是我的初恋，但是我不是她的初恋。
　　她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子追求过她，后来两个人分了手。关于这些，黎黎都给我讲过。于是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给我自己说，黎黎是天使，受了轻伤的天使，需要人爱，需要呵护。人的一生之中，父母非常重要，但是由于年龄的关系，他们会提前离你而去；兄弟姐妹也很重要，但是他们最终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儿女也很重要，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能够陪伴你的，只会是你的爱人。这一点，我深深懂得。
　　我不会让我的黎黎受到伤害，绝不会。
　　我们是相爱的一对知己，信任有加，无话不谈。
　　“在我认识的人中，你不是最优秀的。”黎黎曾经坦诚告诉我，“所以在最初嫁给你的时候我很犹豫，家里的人，身边的亲戚都在说你的优点，诚实，仁厚。你的家庭也很好，我嫁过去不会受苦。我嫁给你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你不是我想象中的对象。我家里比较穷，所以想着将来要嫁给一个贫穷的家庭，我会用我的双手撑起一个家的希望，你的家庭是属于比较好的。而且那个时候，我比较崇拜军人。而你呢，性格和善，文气十足，没有军人那种英武气概。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你愿意用自己的努力为了我去改变自己，不管自己成功的希望有多大。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始终不渝爱着你的人，不是最大的幸福吗？所以在相处两年之后，真正完全了解了你之后，我就死心塌地地爱着你，跟着你。”
　　我当然爱她。
　　第二天早上，我送她回漯河。早起7点钟的长途车上没有多少人。我看着她买好了票，安排好了行李，开车的时间也到了。汽车慢慢开出了车站，我推着自行车，跟着也出了站门，向坐在窗前的黎黎挥手，忽然之间，泪水就流了下来，没有什么预兆。
　　我没有去擦眼泪，只是停下了脚步，模模糊糊地看那辆大车越开越快。
　　车走得很远了，隔着两层玻璃，黎黎是不会看到我的眼泪的。
　　当我转身擦干眼泪、重重叹了一口气的时候，有短消息提示音。
　　“亲爱的，不要忧伤，更不要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爱你的黎。”
　　
　　《投入——致我爱的天使》
　　
　　我想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投入
　　无需怀疑，不介意孤独
　　只要我的世界里有你指路
　　那么，世界就是我手中的星
　　在夜色中闪着明亮的光
　　而我的歌声将是你唯一的音乐
　　为你描绘出天堂的距离
　　
　　我知道你说你是天使
　　快乐的淘气的善良的天使
　　但在我的眼里你没有翅膀
　　我将用我的深情拥着你
　　直到你用晶莹的泪水告诉我
　　"亲爱的，我要走了
　　不必忧伤，更不要难过
　　我的笑有如你指上的茉莉
　　那将是我们幸福的动力。"
　　
　　深夜无雨的万里晴空啊
　　谁会注意到天上的星分外晶莹
　　告诉你，我要告诉你
　　那是我的天使温柔的眼睛

柴进

八

　　两周后，黎黎回来了。
　　是真的回来了，她放弃了她的生意。
　　期末考试，两个孩子的成绩一落千丈，证实了我的教育方法并不行。我给了孩子自由，放松她们的学习环境，却没有给他们施加应有的压力。我把考试结果用用短信发给黎黎，然后她就回来了。
　　到家后对我发了一阵火，然后坐在床边，很悲伤。
　　“生意我不做了，”她说，“男人总是粗心的，离了女人不行。把孩子交给你，我不放心，你看看孩子的成绩！如果因为想赚一些钱，却要让两个孩子埋怨我一辈子，这不值得。”
　　她处理了漯河店里的一些东西，把货带回来，还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继续上班，继续作我的文学梦。
　　她出去到处串访朋友，看看能否把自己手中的仙妮蕾的产品推销出去。当然，在出去之前，会为我和女儿安排好一日三餐。
　　闲暇时候，她给我说她在漯河那边做生意的情形，说与那边的邻居如何相处。
　　有位邻居大姐，只要一听到她手机有信息铃声，立刻抢过来，读我发给她的信息。黎黎说，那一次，我发的那则小熊笑痛了她的肚子。
　　从黎黎的口中，她知道我喜欢读书、喜欢写诗，她从我的信息来猜测我，是个相貌清瘦、爱笑的男人，也多次催促黎黎把家人的照片拿给她看。
　　“我上次从相册里拿了一些照片，有咱俩的合影，也有女儿的照片。”黎黎笑呵呵地说，“你猜那位大姐看了你的照片怎么说？‘哈哈，这个傻瓜蛋儿！’”
　　我笑了，黎黎的快乐在感染着我。
　　她的上级，邀请她加盟仙妮蕾的连锁店的那个人，视黎黎的店为成绩，在召开店主会议上的时候公开提及，让黎黎感到很自豪。
　　那段在漯河的经历，是她所不能忘怀的。但是如果她不说，我永远不知道她的工作有多辛苦。
　　黎黎和跟着她一道去漯河的那个女孩，两个人按单双日分工，轮流出去派发传单，宣传仙妮蕾德的产品。也常常留意街面的传单，看看哪里有什么人才招聘会，然后赶去发自己店里的传单。漯河是个很大的城市，但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还是不少，这样的会还是比较红火。
　　没有招聘会的时候，她也搭公共汽车，到邻近的县市去看看仙妮蕾德的同行店铺。
　　有一个做仙妮蕾德加盟店的女孩的话，让她感触颇深。女孩说，没有开店之前，觉得一切都是好的，扎了本，把店立起来，才感觉像是上了贼船，一切都要自己打理，太累。
　　黎黎大有同感。没有经过专业营销训练的她们，生意做起来，可以说是十分艰苦。
　　黎黎说，有几次她实在太累了，索性直接把手中一叠的宣传资料丢进垃圾桶，一个人躲在在漯河的公园里面，拣一个石凳坐下，坐到天色发黑。头脑木木的，什么都不去想。
　　跟她一块去的那个女孩会不会也这样做呢？
　　她不知道，也不能去问。
　　从漯河回来后，那个女孩回了家，歇息一段时间，就跟村里的年轻人一道去了广东打工，头两年还有联系，现在的她怎么样？黎黎也不知道。
　　黎黎在把手中的剩余仙妮蕾德产品放在界首同行的店铺里面代销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准备开店的大姐。这位叫张莉的大姐很热情，口才也很好，跟我们一见如故。
　　在做仙妮蕾德生意的同时，张莉大姐也兼做保险推销，她保险推销的业绩在界首是数一数二的。
　　受张莉大姐的影响，黎黎想推销保险。
　　除了张莉大姐，还有一位熟人在劝黎黎加入保险推销人的行列。黎黎跟着她在保险公司听了两堂课，回来告诉我，对于这份工作她有点心动。
　　我问她，能不能对一个陌生人死缠烂打、每天拜访，直到那个人掏钱去买她推销的保险？
　　黎黎摇摇头。
　　我告诉黎黎，我也做过保险推销人，仅仅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
　　那是在我们跟父母分家之后，我感到生活的压力特别重，正巧那个时候中国人寿界首分公司改革，招收保险推销员。跟着一位朋友我去报了到，领了一些学习资料，参加了为期一周的培训。想着在正式工作之外多赚一点外快，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我个性温和，不善言辞，向别人推销某个保险品种的时候，别人往往流露出很不信任的神情，使我再也说不下去。再加上当时很多人对保险还有疑虑，投保容易理赔难，投保容易退保难，是普遍的看法。一个月下来，即使是我身边的好朋友，也没有从我手里买一份保险。
　　“他们认识不到保险的好处，”黎黎争辩说，“现在一切都正规了，遇到事情理赔也及时迅速。像张莉大姐，她原先在工商局工作，多好的一份职业，可是她停职留薪近十年了，一直在干保险，单是每个月买出保险的奖金就超过了她原有的工资。”
　　我笑了。我告诉黎黎，保险的性质，其实跟做仙妮蕾德的直销没有什么区别。首先你要具备好口才，其次就是你要有耐心去做宣传，再者你必须掌握良好的消费人群。恰恰这三点，我们夫妻都不具备。保险好不好呢？好，这个我承认，利用手里的余钱为自己买个安心，效益绝对比放在银行好，可是有一样，这要看购买者的手里有没有余钱。我们在这个城市属于普通收入的人群，身边的朋友不是靠工资吃饭就是在街边做点小生意，干得最好的松山和玉柱两位朋友资产也不过二十万左右，他两位要么在筹划着买房子，要么就是想着扩大生意规模。根本不愿意去买保险。如果分析张莉大姐的成功，我们就会知道她的成功并不是偶然。她在工商局上班，结识了不少企业上的老板、行政上的官员，以他们的收入加上张莉大姐的口才，买保险易如反掌。还有那位带你去学习的熟人，她的成功是建立在本市某位副市长之上，她是这位副市长的远房亲戚。而我们呢，唯一在行政任职的你的大哥远在河南鹤壁，难道说你又要远离家庭跑到鹤壁去做保险推销人？
　　这个是不可能的，黎黎笑了。远在鹤壁的大哥是某开发区的负责人，每天忙得团团转，她是不可能帮助黎黎去做这件事情的，黎黎也不想麻烦他。
　　我们的身边就有做过保险推销的朋友，工资是跟保险的推销业绩挂钩的，完不成没有奖金，连基本工资也拿不到。为了完成每月的定额，他们向自己的亲戚强行推销保险，当他们退出这个行业的时候，后遗症就凸现了：亲戚要继续缴纳保险金，对于这些普通收入的家庭来说，每年几千元的保险金不是小数字；而他们则要承受亲戚的责难。退保，呵呵，那是要吃大亏的。
　　黎黎认同了我的看法，放弃了做保险推销的冲动，然后她又作了另一个决定。
　　“张莉大姐向我推荐了一份保险，回报率不错，”黎黎说，“我想买一份，受益人是你。”
　　“受益人是谁无所谓，”我平静地问她，“问题是你没有工作，我的工作仅够吃饭，两个孩子还要上学。买保险，压力太大。”
　　“我就是要给自己压力，”黎黎说，“我跟张莉大姐商量了，第一年的款项用我手里的仙妮蕾德产品抵上，以后每年再付现金。然后我去找工作，或者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生意，累一点，我不在乎。”
　　“行！”我说，“我同意。”
　　我们去张莉大姐的店铺办理了保险手续。在办理之前，张莉大姐再三问我同意与否，我确切表示同意，她才为我们办理。为期十年的保险，每年要交纳三千五百元的保费。张莉大姐说她做保险绝不强求，因为她知道，在夫妻之间妻子要办保险而丈夫不同意导致两口子生气的事情屡屡发生，看到我的态度，她很高兴。
　　生活的一页就这么掀过去了，剩余的仙妮蕾德产品如VC片、钙片、袋装茶、化妆品黎黎决定全家人享用，不卖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寻找工作的机会。

《傍晚,三只燕子飞过我的屋顶》

傍晚,三只燕子飞过我的屋顶
这使我想起了那记忆中萦绕不去的童年歌谣
它们在蓝天上轻盈地展示着自己
以令人沉醉的魔力定住了我的脚步
这是春天独有的温馨
而此刻  坐在柳树下的我
正噙着一枚柳叶慢慢回味微苦的感觉

我喜欢这绿色的感觉
就像我喜欢背后这棵柳树
不远处流水潺潺作响
那是仙乐般让人沉醉的声音啊
这埋藏了许久的记忆  
经历了一个沉闷的冬天
在春天的微风中幸福地释放我的笑容

柴进

暂时就是这些了，以后写了，就放上来。

小雪

下面的文字呢？！

问候柴总版！！

小雪

诗与文（小说）的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