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浅说·凭空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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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写诗。我的诗多半是做出来的。
“诗言志”。我以为诗的魅力就在于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不管它是激昂的,晦涩的,浅显的。华丽的,抑或是清秀委婉,解说题意,只要是读后能使人为之一颤,或者能引起你的某种思索,它就是好诗。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的传承,上下几千年了,就是新诗,也有上百年的历史。浸润在这样一个国度里,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诗,只是是否反馈于文字,或者是否较好地反馈出来了,这就看各人了。
很多年前,曾听过原四川人民出版社戴安常先生的一次讲座,他说他每次经过长江三峡时总没看清过神女峰上的神女的模样,刚好有一次,船过三峡逢大雾,于是,他们几人就邀约弃船而登峰,想真正地看清楚神女的面目,结果,人累了,衣破了,看到的仅仅是一堆石头。后来,他在他的《三峡》的诗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美,需要距离。美就美在朦胧中。积累多了,什么都可以入诗。戴先生就曾把楼上俩口子吵架,写入诗中,“要吻,你就吻吧,我的唇,只冷成了两片冰。”我相信,每个诗人一生都写了很多的诗,但真正能叫得响的并不多。流沙河先生把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作品引进大陆,让人耳熟能详的我想只有《邮票》。写诗与干其它的工作一样,都是需要时间,需要积累的。
我向来认为,写诗要向中国的古典文字学习,学习它的遣词炼句。中国文字常用的也就两千多个,要学码字,就得象匠人一般地选用好适合的材料,把合适的材料用在合适的地方,就能营造出一种你想要的意境,一种能充分表达你心情的东西。很多东西之所以能引起共鸣,就在于它用对了材料。在中国的文字当中,当你登临山巅的时候,你心里定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时下的南方的堤岸边,你会看到“二月春风似剪刀”;而北国的冬天肯定会“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很多的警句,都是从写景抒情的意境中得来的。诗能够感人,就是作者与读者之间,心达到了“共振”。你说了他想说而不知该如何表达的那种情感,这就是诗的魅力所在。
写诗很简单,也很复杂。从新文化时期那些简单断句的新诗,发展到今天,就象我们每个学习写诗的人一样,一步一步地在摸索中前进。自古诗无定论。很多的诗谈不上谁好谁坏,只要你是否喜欢。诗,只是表达心境的一种形式。我们每个写诗的人都有表达自己情绪的需求,为了能更好地表达,这就需要一定的技巧了,这就是艺和术的问题。艺是技巧,是形式,而术则是要表达的思想。中华文化渊源流长,唐朝的诗歌不管是在意境上,还是在形式上都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可以说是难以超越的。我比较赞成它的写法和作法。唐诗从结构上比较讲究内容和形式的统一,它要求诗的结构做到“起、承、转、合”一般地说,它的第一句起句大多是写景,而第二句承接第一句作更深的渲染,第三句是转,就是转向抒情言志,最后就是全部内容的一个总结。我想它的作法同样适合现代诗,可以让现代诗更加地饱满,做到景情交融。当然,这只是一种表现形式的问题。内容决定形式,而不是内容为形式所拘。
我们在写诗的过程中,也常为写作的技巧而烦恼。直抒胸臆则太白,技巧过多又晦涩,我想,这就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所提出的三种境界的问题。事实上,在任何艺术门类都存在这种问题,从浅----深-----浅这样一个过程,这是哲学上的螺旋体上升的问题,最后的浅不是简单的浅,是一种返璞归真,是掌握了技巧后的收放自如,是有形式而不重形式的体现。我们之所以难,大多难在第二种境界上,是一种探索,是一种急于想借重形式表达更丰富内容的一种急躁。往往这个阶段很功利,很漫长,也很痛苦。也许,很多的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走入第三种境界,所以说写诗容易,写诗也很难。要真正地写好诗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有时一个句式的安排都会折磨你很久。
还有就是情感,一首诗,如果没有情的融入,那是淡而无味的,犹如一潭死水。写诗要融入情感,首先要进入情感。进入情感是一件很痛苦,很累的事。我曾经听有的诗人说过,他们有时写诗,哭过,笑过,所有句子都在情感中泡过一道。当然,我也承认有灵感。灵感来时,一首诗,一个激灵,在不觉中一挥而就,还找不到丝毫可以修补的缝隙,很完美,但毕竟不多。所以我说起码我的诗,基本是做出来的。有那么几句好的句子,有一个诗眼,其它的就是堆砌了。记得曾听一个朋友说,有一个诗人,因为想到一句“有山水就活”的句子,就想做成一首诗,结果苦磨了整整近一周时间。文学是人学。作诗或许遣兴,或许抒怀,不管怎么要写好诗,除了注意技巧,融入感情,还应该注意观察生活,在生活中找诗,让大自然去点燃你心中的诗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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