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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

　　我叫封林度，今年二十八岁，马上就要二十九岁了，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冬天了，没几十天这一年就算是拜拜了，那不等于就是又长了一岁吗？何况我是一月份的生日，一晃，就是真正的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啊，就等于是三十了哦。古人说三十而立，我却什么都没有立起来，就连立的迹象都还是渺茫着。老爸嘴上不象老妈那样唠叨，眼神都不对了，说穿了，就是想抱孙子啊。我四个姐姐，就我一个男孩，老爸的老爸是单传，老爸三个姐姐，是单传，如果我不争气生个儿子，我们封家在我这里就算是断了根了。老爸条件好啊，不行就再生一个，不行就再生一个，所以他生了四个女儿，还是把我这个儿子生出来了，我想，一定是我老爸耐心地和我妈妈商量，怎么样，咱再来一次？我这样说的理由是很充分的，因为打我有记忆起，我爸对我妈就从来是和颜悦色近于阿谀奉承，从来都没看过他们吵架，就更不要说还打老婆什么的。不过我老爸坚决不是那种脾气好的男人，因为他打起我们这些孩子来，一点都不手软，尤其对我。我小的时候也想自己宠自己一把的，觉得又是老巴子，又是唯一的男孩，怎么条件也比那么多姐姐好吧，错，呵呵，老爸不管这些，照打不误。尤其是连坐，太没道理，就是不管那一个犯了错，都要跟着跪，奇怪，三姐犯的错，管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跟着跪？但是一次以后，就不再问了，呵呵，根本就没你问的权力啊。现在老爸是不打我了，大人了哦，但是，他的眼神总还是那么厉害，看你一眼你就得慌上半天，这都是小时候被打怕了。话说回来，老年以后的老爸虽然不时还露出威严，好象很怀念威严的效应，但是威严里面毕竟多了很多温油。有一天老爸就对我说，林林啊，该考虑结婚了，生个儿子还是女儿都不要紧，生了就死心了，就不想了，现在是独生子女了，这些都明白，但是不生出来，这心老是悬着不是事啊。嘿嘿，他嘴上说生男生女都一样，骨子里面不知道有多想抱孙子呢，^_^。我说老爸，现在都时兴帅哥靓女什么的，你看我长的这品质，条件不好啊。老爸就翻眼睛，说哪里不对了？个头总有1米7吧，脸就难看了？我看就很好，关键是你自己，那小莫好不好？你不要，那小黄倒是好了，人家又不要你了，你说你折腾了多少个了，都是只开花不结果，你叫我怎么说你？我说行，我明年争取给你解决罗，明年不是我三十吗？三十而立，呵呵。老爸就说，你还知道三十而立啊。这时脸色稍缓，我赶紧递上一根烟，一边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一边说，比我大还行不行啊？不行。老爸很坚决，你都三十了，再比你大，生孩子恐怕都困难，你要慎重。知道了，我揣起打火机，出门去也。

　　我在一家还算蛮大的私营企业的企划部工作，主要是做文案。我们部门应该是不小的，有十几个人，头是一个比我大九岁的美男子，叫汪峰。美到什么程度，美到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尤其是有正经事情，主管需要穿正装的时候，西装一上身，你就可以看出来即便是像样的电影明星，也几乎不能和这家伙比肩。一米八八的大个子，国字型的脸，满脸强壮的络腮胡子的青。但是人家不屑留胡子，有留胡子的绝好条件而不留才酷，比那些条件般般却赶紧留起胡子来结果稀稀拉拉的一脸自己强迫自己的样子正点多了。我基本是那种非典型的，哪里都不突出，一定要说哪里突出，就是脑门大一点，就大这么一点，就把脸的比例弄得不好安排。好在我自己并不自卑，不自卑的理由之一是我和头（我们喊他老大）的关系不一般。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认为是主管和部下的合作，这是正；也可以认为是官方和枪手的合作，就是部门所有文案绝大部分都是出自我的手，而署名全是老大的，这算是偏。诚心实意的说，我对这种合作非常的满意，为什么呢，因为一，我不想抢班夺权，我压根就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取而代之去做企划部的主管，呵呵，我的形象也做不了；二，企划部怎么裁员，除非打算不要这个部门了才会威胁到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但是我不能确定这算不算是原因，就是我很喜欢和我的老大在一起，我有时候感觉我可能有一点变态，同性恋当然不至于，但是我很喜欢看他，看他说话的姿态，看他总是有点色的眼睛看那些女员工，呵呵，一脸的调皮和无所谓的样子很让人醉心。我心悦诚服地认为他就是做主管的人才。主管嘛，不怎么需要自己动手，是管别人的手的；同时我也毫不客气地认为，我就是做助手的人才，助手嘛，就是别人的手。呵呵。我知道我的老大最近在想啥，想啥？想大老板的千斤。哈哈。大老板两个宝贝女儿，大小姐远嫁加拿大，踌躇满志，每次回来国内都要给一些还算不错的员工带点小礼物，虽是三十八岁也将近四十的人了，仿佛刚刚恰好女人味；二小姐比她姐姐小了十多岁，也算风华正茂吧。属于大家拿的状态，谁最后拿得到还不知道，弄不好人家学哲学的，脑子好使得狠，拿大家了也说不定。说实话，长相和她姐相去颇远，可能是她姐太耀眼的缘故。瘦，瘦得骨感已经不是骨感快要只是骨头了，个子还好不算高，看起来就还匀称着。再加上弄个象《冬日恋歌》里面郑什么桢的短头发，孬好把瘦削掩盖成小巧，脸的皮肤意外的黑，至少被颈项的粉白比得没处躲。她在攻读哲学。你说有个这么有钱的老爸还读什么哲学，是不是有点那个？想不通。老大对我说，封林度，你得给我出出主意，我要把这妞干掉。我说你那糟糠怎么办？哎，他说，别人说也就罢了，你小子说这话是不是成心气我？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我都两个月没有和她同房了哎，我们离婚是肯定的了，没法子过了，你不懂，你小子就算什么都懂，因为你没有结婚，所以你就没办法懂已婚女人的情况。我其实还是知道一点情况的。她老婆靓的程度绝对不比他的帅逊色。三十二岁吧，最多是这样，电视台的主持人，一周主持两档娱乐节目，那反映，那条子，那嘴巴，没得说了。特别是笑得太他妈的甜。据说和一个还蛮有名气的地方导演弄上了，据说老大还抓到了他们一起喝咖啡的亲热状，等等。我有时候心里面就想，这样一对，朝哪里一站不是《天仙配》？你表说，这样的人出事的几率还就是高。

　　我因为被一个网上MM诱惑，玩上了《冒险岛》这个游戏，所以，在老大家庭情况比较紧张的时候，我乘机将他拖下了水，他下水以后就忙得不亦乐乎，上瘾得很。我过去也是不玩网游的，我网上那个MM热心得要命，帮我注册，给我装备，结果我发现这个游戏好，好在卡通。我很不喜欢三维的，我眼睛被他弄得发昏，冒险岛是二维的，小人精神着呢，正符合我的个性。古人说：“少年人须有老成之识见，老成人须有少年之襟怀。”?
　　老成人说的是老年人，我自己把自己定位在老者这个层次，所以就很接受卡通的冒险岛。我喜欢游戏，但是不喜欢组合游戏，比如半千这种游戏，要大家一起玩才过瘾，最好到网吧玩，人多力量大。太闹，我就不玩。我玩游戏的目的是想事情，我过去玩斗地主，费脑子，不玩，后来到网上下围棋，遇到好多无赖，生气，也不怎么玩了，玩了冒险岛以后，太高兴了，一边玩，一边可以全力想我的策划方案。作为老大的枪手，我可是全方位的，从出点子到形成文字，一手包办。下班以后不回家，就在办公室玩，用公家的电，用公家的网路，呵呵，很好。所以一定要拖老大下水，不然就不怎么好了。老大今天没心思玩，把我拖到我们常去的咖啡屋，主要是要聊大老板的二丫头的事情。

　　“老大，按你的条件，干掉二小姐，问题不大的。”
　　“人家要是有了怎么弄？这么老大不小的了，肯定有。”
　　“这年头，有没有都无所谓，已婚还第三者呢，况未婚乎？呵呵。”
　　“说的也是。那从哪里下手呢？现在这些丫头，灵光得很哪，你屁股还没撅，人家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了，臭不臭都知道。”
　　“想办法弄到她的QQ，先从网路下手。这样隐蔽性比较好。”
　　“这个——”老大有点迟疑，“你知道的，我打字速度有限，怕加她她不应，应了聊起来我没劲，弄不好，人家瞧我不起，反而弄巧成拙。”
　　“恩，倒也是。”我沉吟一会说，“等她下次来了，直接进攻，请她喝咖啡吃饭什么的。”
　　“那不成，现在公司里面那些色狼的眼睛都要出血了，这样做，太明显太招摇，弄不好，大老板不高兴了，更麻烦。”
　　“哈哈，传统的，我弄个哥们打劫她，你去英雄救美。”
　　“打你个头，你以为是写小说看电影啊，缺德。”
　　“不知道她生日是哪天，如果近了，可以采取一些适当的行动。”
　　“要是刚过，不是要等明年？就算是马上就要过，你知道人家还不是知道，行动一点特色都弄不出来。不行。”
　　“我晕，我问你，老大，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她才想动手还是有其他什么企图呢？没有爱情的婚姻可是不道德的哦。”
　　“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才是破裂的前提。要说喜欢，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每次她来都和我打招呼，我觉得她挺纯净的，现在到哪里找纯净水？都是他妈的矿泉水，什么元素都有。”
　　“你表说，要是真的喜欢，还是有办法的，要是只是想着她的经济基础，还就是办法不多。”
　　“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她在学哲学，哲学这个东东哪里是好玩的？枯燥无味，尤其是，弄哲学需要中西贯通，现在的哲学已经不能单单是中国古典哲学或者西方哲学了，而是综合的，就是都得懂，然后精通一门，你就给她弄好多哲学书，你高中那个同学不是开着书店吗？就说你同学开书店，书便宜，你一下子给她弄个千把块钱的书去，不定她好高兴。”
　　“糖衣收下了，炮弹打回去，怎么办？”
　　“所以我说得真的有点喜欢啊，你真的喜欢了，糖衣送了，炮弹打回来也伤不着你。就怕不是真喜欢，就可惜了那钱，哈哈，那钱算个啥，抱定了，就算不成功，也是心甘情愿贡献的，这样感觉好浪漫哦。”
　　“钱倒不是什么事情，后续手段好象没有哦。”
　　“她收下了，就好办了，后续手段总是有的。”
　　“送‘书’，就是送‘输’啊，很不吉利的。”
　　“也是，他妈的好象送书还没有什么好的例子呢，以前以借书为名勾搭或引诱还是有不少成功的例子，不过，借不一样，是借对方的书（输），自己这方是赢的，哈哈。”
　　“所以啊，我说了，钱不是问题，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切开口子。”
　　“老大，我说啊，现在全公司的男士，有老婆的没老婆的都在觊觎着这个女人，你当然是条件最好的，关键是你得考虑进攻得手当然好，进攻不得手不能丢面子啊，非得好象根本就没有过这回事情才能挺得住，你说是不？”
　　“是啊，我说封林度，直接进攻怎么样？干脆请她喝咖啡，吃饭，其他的得失一概暂时不考虑。烦不了那么许多了。”
　　“好啊，老大如果有这个决心，倒也不失为直捣黄龙的做法。小弟佩服。需要用到小弟的时候，只管吩咐就是。”

　　?
　　出自[清]张潮《幽梦影》。

　　2

　　大老板二小姐的名字起得还行，叫个什么栾维萍，我那天和老大说了，凡是名字带“萍”字样的女性，大多多情而妩媚（其实我心里面想的是，大凡名字里面带“萍”的女孩太多轻浮而好色，呵呵，这不能和老大说）你放心攻击好了。我就心笑，“栾维萍”，叫不好就成了“暖胃瓶”。哈哈。她要是真的和我们老大搞上了，以她的个头，正好能暖我们老大的胃。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中间的“维”字弄丢了，就干脆成了“栾平”，就是小炉匠了。那天她到公司来了，穿一袭纯黑色羊绒外套，洁白得象哈达的长围巾，弄不好也是羊绒的，脚上是小巧的小牛皮靴，长长的靴统包住牛仔裤。老实说，这身冬装要不是一看就知道身上衣服的质地昂贵，就算不上时髦。不过现在越是青春就越弄黑白搭配也是常见的，好象就是说，年轻，怎么的？不需要色彩来装饰。二小姐怎么也不算是年轻了吧，那些十七八岁的嫩丫头才有资格这么牛啊，弄不懂了。脸部可并不是那么迷人的那种，五官的配合过于一般，眼睛尤其小了一点，皮肤黑就不说了，还在眉的边上轻轻长了一颗痣。以前我是不怎么细看的，因了老大的关系，恰好二小姐从她老爸大得可以踢足球的办公室出来，站在我们部门外面的玻璃门打电话，我恰好可以看个清楚。再说了，二小姐到我们公司，那些色狼的眼睛从来不曾说看了不好意思什么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可能也是不怎么好看的女性的悲哀，二小姐到公司来，其实并没有很多人看的，倒是大小姐来的时候，甚至都有从自己的格子间站起来看，都说青春无敌，错，小了她姐姐这么多的够青春的二小姐要是和她姐姐站一起，立即逊色。我就想，不是同父异母吧。

　　二小姐见我那么专注地看她，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也可能有点害叉，就朝我笑了一下，妩媚也不失矜持。我内心深处立即窜出一个想法，立即为老大约她，机会稍纵即逝。我立即起身走到外面说，“栾小姐，我，我。”我得做出节节巴巴的样子才象个小罗罗。“我们老大，不不不，我们汪经理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他说你是学哲学的，一定可以。”

　　“你们汪经理高抬我了，我是好玩才学的，根本没什么本事的。”她还有点羞涩，哈哈，好玩。
　　“他和我说过好几次了，说要是能问问你，一定可以迎韧而解。”
　　“好吧，加我，在QQ上面说好了。”
　　我立即拿出手机。
　　她说完问记下来了吗？我连忙说，记下了记下了，谢谢啊。拜拜。她就又进她老子的办公室去了。

　　“1392468。这个数字说明她的手机是全球通的。2468整齐的排列，一般代表她内心的孤独和本能的矜持，但是也说明内心火一般的热情，不过熔岩还没有被开启的时候，显得死板和拒绝。”我对老大说，“她讲话的声音有点空，说明她现在处在虚无状态，我可以判断她并没有恋爱或即使恋爱了并不确定对方。”我顿了一下说，“也许……”
　　“也许什么？”
　　“就是她的物件可能也还没有确定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加她给她弄点什么问题过去？”
　　“这些都是幌子，呵呵，弄一点，等她解释后，就说还是弄不懂，或者比较模糊，毕竟打字赶不上说话速度，然后就可以请客了。^_^”

　　我给老大设置的是这样三个问题：
　　1。如果说合理的就是现实的，现实的就是合理的，那么我们的行销方案是不是只要实用就合理，还是先有合理的成分实行起来才现实？
　　2。如果炊者不立，自视不章，自见不明，自伐无功，自矜不长，② 那么广告业整个违反此操作，是不是做人的道理和做企业的道理并不是一样的？
　　3。我们在平常生活中很多人尤其是女性靠直觉来做事情，本格森将其升华到哲学范畴，我们中国历来讲究直觉的准确性，但是我们在企业的各项行为中，靠直觉是不行的，甚至是不允许的，那么哲学的直觉和行销的直觉是不是完全是两回事情？

　　这三个问题虽然不是很麻烦，要说清楚可得一阵工夫。不想第二天，老大就把她的答案拿来了，她是这样解释的：
　　1。黑格尔的合理和现实各有独立的宽泛指向，并不一定是某一事件或理论，回到现实生活中，恰恰相反，合理的不一定现实，现实的也不一定合理；
　　2。老子说的是修身，并不见得合适企业行为，但是广告不能列作自吹自擂，广告严格的说是广而告之，是告诉人们什么，现在的很多广告已经变质了才有这样的误解，其实大商无奸，大商也许就是靠这样的理念才知道从我做起而不是靠别人来认同自己说的话；
　　3。本格森的直觉最终要走向“无”，就是你不能用方法来解释，只能靠直觉来感受，中国的直觉更接近第六感官，所以，本格森的理论不能指导企业行为，但是中国的直觉说法倒有可能给企业行为带来一些指导性暗示。

　　我说还行，究竟是弄哲学的，还找得着门，你清楚没有？老大说，“我清楚个屁，象雾象雨又象风。”我笑笑说，“那你就约她了，就要她当面说给你听了哦，只要她来，你的本事就起作用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叫了一下，我看了看：
　　她答应晚上一起吃饭了，哈哈，她还要带一个同学去，你得参加了。嘎嘎。太白楼，6点，下班一起走。

　　她带来的所谓同学，惊艳程度达到95分以上。我觉得因为她走进来，太白楼才明亮起来的。我们坐的包厢，不开灯，也不会稍有暗淡。我和老大开始都被她照得不知所措。那女孩活泼健谈，皮肤亮白得跟瓷一样。我看出来了，一定是这个什么瓶子（我不知怎么就把二小姐叫成瓶子了，^_^）的死党，你看她完全不必顾及瓶子的反映，而瓶子就只管微笑，矜持而沉着。老大点的菜，很上水准，清淡而脱俗，一道西米银鱼羹，被大师傅做得甜而不腻，肥而不腥，进口就滑下，只将微微的香气自己在嘴里滚动。我和老大喝啤酒，瓶子要了一杯热露露，那女孩要了一杯热果珍。

　　你表说，有一个真正的美女在旁边，就是不一样。我看到老大神采飞扬，满面红光，谈笑风生，妙语连发。比如他说哲学这个问题就好象是西米银鱼羹，圆的是理论，长的是实践，没有圆的，长则无从长，没有长的，圆则不能圆，就是说，在实践中，哲学思想是指导，但是一旦遇见生活中的难题，理论指导往往就搁一边去了，结果，你因为不遵守理论指导已经既定的条款，最后总是发现，原来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形或变味甚至变质了。你看，是不是还真有点哲学味？瓶子把那几个问题稍作解释以后，老大显得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高，高，实在是高。”瓶子就一直是笑咪咪的不怎么说话了，倒是她那同伴和老大从哲学谈到婚姻，谈到时装，还争论，象老朋友那样的争论。

　　老大这个人就是人来风，或者说擅长临场发挥，这就是领导风范啊。他在正式场合发言的时候慢条斯理，斟字酌句，异常稳重，但是到了可以随便的时候绝不做作，而是口若悬河，神采奕奕。连我都懒得摇滚，他和部门的小伙子小姑娘或公司搞什么活动需要摇滚，就象一个年轻人那样又蹦又跳。我一直都认为，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动则脱兔，静可处子。至于男人的学问，不是研究派的，完全没有必要精深哪一门，因为要精深哪一门都不容易，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精通处世来得更加的实惠。不足两个小时的饭局，那个叫婷婷的丫头就和我们老大象老朋友一样了，两人居然还交换了名片，那就等于把自己敢于交给对方了，呵呵。我倒有点纳闷，老大既然打算干掉瓶子，这么卖力的向婷婷献殷勤，搞错没有？

　　如果不看脸只看背影，那么瓶子和她的瓷瓶（谁让她白皙得象白瓷瓶，就这么叫就好了）就是十足的一对美女了。两人翩翩而去。你一定也经常遇见这样的情况，就是在街上看见一个身材一级棒的美女，满心以为脸也长的一定漂亮，结果费尽力气赶到前面回头一看而大失所望，甚至会有呕吐的感觉。瓶子虽然不至于让你呕吐，至少不能让你满意，可能连马马乎乎都算不上，可见我们大老板的二千斤真是属于那种很一般的长相了。对于年轻人来说，美，是一个很实际的字眼，不美，是一个很令人扫兴的字眼，呵呵。

　　我对老大说，“老大，不会见异思迁吧，哈哈。”
　　“我就说了，你什么都行，女人的干活，不行。”
　　我丈二和尚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听见老大象真正的老大哥那样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们，我们是栾维萍她爸的部下是不？我们越是能说会道，栾二小姐就越是有面子是不？我们是企划部是不？企划部的主管象个木头疙瘩，丢人不？”

　　一连几个问号好象还真是那么回子事情。我说，“要是二小姐误会了，觉得你在耍小聪明或是花心，那不是麻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老大有点得意的说，“要是我花心了，第一个知道的是谁？不是二小姐是谁？我要是不花心，那婷婷还能栽脏？我要是对这样的大美女都不动心，对谁还会动心？”
　　听起来还真他妈的有点道理哦。你表说，功夫在诗外，老大这个理论和实践还都用得灵动。我说，“老大，你要不动心，我可动心了啊，你不上我可上了，我老爸等着抱孙子呢。”
　　“你？行，封林度，你要是能上那妞，我就服了你了。你别看你满肚子学问，上女人可不是哪本书上写得好好的，你照本宣科就成。”
　　我说，“这叫什么事儿，让一个三寸丁五谷皮去追王昭君，宋玉倒赶着顾大嫂跑，哈哈，打死我也不做那点不亮的灯泡。”
　　“搞女人得有耐心，得知道欲擒故纵你懂不？”老大一边拦住的士一边说，“我先送你回去。”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不知道是在想那瓶子还是在想那瓷瓶。

　　②　原文见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炊者不立，自视者不章，自见者不明，自伐者无攻，自矜者不长（自以为贤能的人，反而不能当首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欲者弗居。

　　3

　　大老板是做塑胶手套起家的，后来就作胶皮手套。你表看小小的手套，如果攻进了医药系统，那就不得了。应该说大老板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瞄准了当时卫生防疫系统的时候，整个中国大地在这个方面还几乎是空白呢。所有的医院，除了很大城市的很大医院在用进口手套，其他的都水准低下。大老板用他美若仙桃的大女儿做公关，用极其便宜的价格从加拿大引进一套二手设备，再用专案向银行贷入150万资金，一切好象都顺理成章的弄到省级批文，后来干脆弄到国家卫生部批文，手套就越做越薄，利润就越做越厚。一年前，栾大老板再度出击，从美国进口一套据称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手套专业设备，稳定了企业在同行中的龙头地位。但是做企业，尤其是这样资本家式的私营企业，只做手套，时间过长就有点不过瘾。大老板想折腾了。于是下了一个任务给企划部，要企划部给一个想法，其实大家都知道，企划部能给什么想法？呵呵，企业的船头朝哪边转，哪里是什么企划部能弄出来的？老大接到这个任务，也知道弄了也白弄，但是你不弄，那是不行的。弄得没水准，也是不行的。老大把这个任务搁我这里以后就找地方泡妞去了。

　　做企划在我看不过是归纳加演绎，要运用反向思维。先是归纳所要做的案子目前最先进的做法，再演绎我做得突破现在所谓先进中的那一点。比如，用搭台演讲的方式宣传自己的产品在什么时候是先进的，你就反过来想，不搭台也起到同样的效果怎么做；再比如，人家的服务已经上门了，各种收集客户资讯的方式都被用光了，你是否可以想出来让客户自己找上门来的办法。这有点象写诗歌的人，在一般人看，一棵树就是一棵树了，小说家则注意树的枝条，叶子，甚至叶子上面的径，在夏天会招什么虫子，秋天什么时候开始落叶；散文家看树在风中的摇曳，在暴雨中的抵抗，在冬天的瑟缩；而诗人除了看这些，首先就是看到树根伸展的姿势，就是说，诗人首先看看不到的东东，而把看到的东东来做陪衬。做企划也是这样的，大家都看到的东东也不需要你再去看，如果大家都看到的你也去看，就得看到别人不注意的或可能忽略的，高级的企划人首先是要从繁复的现象中找到问题的本质，不论是策划宣传还是策划行销，都得要拿出那些别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或者大家都看到了，却恰好被你说出来了的。这和高级的小说家在平常生活中发掘出典型意义的人物有点象。一般我做案子有一套陈式，先是在我的书房看那些架子上的书，只看，不拿出任何一本，脑子就转，转，累了就上冒险岛，一边玩一边继续转，转，等到我要提笔来写这个案子的时候，百分之九十已经完成了。但是这次一开始发现我就觉得不对。我平常因为是做企划的，有这样一个习惯，就是把当前最热门的生意列出十大项，每天都必须关注这十大项的基本走势以及最新的说法。我发现不对的原因就是我手上关注的十大项，没有一项是可以允许我们这个企业介入的。介入一个项目，无非是，一，利益驱动，二，资金允许，三，最关键的是，人才可寻。我发现，一，基本上，所有的利益指数并没有多少可以取代我们手上目前的利润幅度，二，大资金投入必须有大收入做引诱，因为只有如此，投资人才敢冒风险，没有一项投资是无风险的，企业家都知道，但是如果出兵之前成算就不足八层，况无算乎？③ 三，我们多年来技术人才，行销人才都聚集在对公战斗，就是和医院打交道，单打独斗的人才或者说具有攻坚并可以单兵作战的人才，很有限吧。排除了上专案的充分性，就是要说出不上专案的必要性，必要性与充分性一起使劲，就是必然性。我想通了这个问题以后心情很好，上网打开QQ，就看见有人要加我。我想都不想就不允许了，这么晚，大不了是那些晚上闲得浑身发臭的人。不一会，QQ大叫起来，我一看是老大在说话。

　　“林子，加我那个号。”
　　“那个是你呀，你又弄个号做什么？”
　　“你先加了再说。”
　　我加了那个叫做浑然天成的号。浑然天成就说话了。
　　“你用这个号去骚扰二小姐。密码是我的手机。对了，你的案子做的如何了？”
　　“我晕，我去骚扰她，什么目的呢？这种方法，一般人家是不加的。案子还没完成，快了。”
　　“笨蛋，想点办法就好了。”
　　“告诉我目的啊，没目的就算人家加我了，我上去和人家说什么？”
　　“说老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是看有没有可能拍拖上，实在没辙就撤退啊，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老大啊，还没进攻就先想退啊？很不吉利哦。哈哈。”
　　“先考虑退，进攻才主动，你们文人喜欢搞刺激，不死去活来不好玩，所以你们都是进攻的时候猛打猛冲，撤退的时候寻死觅活，结果冲得辛苦，退得窝囊。”
　　也对，你表说，老大说得确实有点道理。我过去谈黄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多真心啊，就差给她洗袜子洗内裤了，结果人家还是把我给流放了。那个叫痛苦啊，不说了。
　　“好吧，我试试。不过我想换一个名字。”
　　“换什么？”
　　“戒烟买宝马，怎么样？”
　　“行，你跟她过招的时候不要弄得太学问，不然我接不上去。”
　　“得，还不知道能不能加上人家呢，嘎嘎。”
　　“你要把聊天记录导出来给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聊些什么？”
　　“知道了，老大：）”
　　“猪你成功。”
　　“88”

　　我立即上了这个号，用这个号调出了1392468，名字显示：清流缓唱。资料除了年龄是80以外，在个性签名那里留了个：真想生病啊。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了一下，“清流缓唱”这四个字既然是属金的，主人就可能性格刚强却以柔软的形式表现出来的那种，个性签名表示很累身体状况却意外的好，各项指标都飘红，弄得精力旺盛还没地方使。我就想，这种人得激她一下，就在要求加为好友的简短留言里写上：扁鹊三百八十四代后裔终于找到值得一医之患者。

　　我也不指望马上就得到回应况且几点了，只有真正的夜猫子才在这时候还不睡觉，或者我就成了那些闲得身上都发臭了还不知道的人。

　　不一会，QQ居然叫起来，是反过来要求加我的，留言处问：“你是谁？”
　　我赶紧加了，看见“清流缓唱”处在隐身状态。我知道，如果不能抓住，人家马上可以删了你。
　　我立即打出，“虽然是偶然看见，但是这个名字是我死去的女友的名字，这个名字我为之伤心了很多年，请你换一个名字吧，不要再用这个名字折磨一颗破碎的心。阿门。”
　　对方打出一个捂嘴笑的图案，“你死了女朋友，自己都治不好自己的心病，凭什么说你是‘扁鹊三百八十四代后裔终于找到值得一医之患者’？”
　　“小姐，治人一病胜造二级浮屠。”
　　“我只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9494，所以为你治病救只能是二级浮屠，因为你活得挺扎实，身体是没什么毛病啦，但是心有点小毛病哦，主啊，让她身体也有点小毛病吧，让我为她治疗的时候升至三级浮屠吧。阿门。”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很好，没有病？就是因为我的签名？”
　　“不是，你的名字是金，你的签名是土，土生金，所以你现在的状况，是身体还行，但是你的金过多了，金多土稀，说明你的心情处在郁闷中。说的对吃我的药，说的不对分文不取。”

　　我知道，玩神神道道的东东不能多，多了就会给人家说神经，很快就删你了，所以得拿点货出来并且慢慢的正经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金多呢？”
　　“你的金是‘清流缓唱’而来，‘清流缓唱’显然是属水的，金生水，所以你的金很多啊，金不多何以生水？”
　　“看起来你是算命的啊，怎么不给自己算算呢？”
　　“算命的人都是给自己先算了知道自己就只能是算命的人，才给别人算命的：）”
　　“好吧，谢谢你加我，今天我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一个再见的图案很不错哦。还真加上了，呵呵。

　　我一看时间，3点18分，我想明天是星期天，老大可能还没有睡觉呢，就在QQ上面说，“老大，在不在？我加了二小姐。”
　　等了一会，“加上了，嘎嘎，说啥来着？”
　　我把聊天记录导出来给老大传过去。
　　“说的啥，神道道的。”老大看了一会儿回音说。
　　“不就是找话说先加上去再说么？呵呵”
　　“好了，我继续斗地主了，对了，要不出来宵夜？我饿死了。”
　　“行，哪里？”
　　“好望角。”
　　“收到，立马到。”
　　“二小姐这个事情就先这么地。”我大口吃煎饺，“这事儿得看人家怎么处理。我先说一下案子的事情。”
　　“恩，你说。”老大可能也是饿了，透明的水晶小烧卖连吃两屉。（一屉只有三个）。
　　老大听我说完，楞了好一会说，“这么说，我们等于没有做出来方案啊。”
　　“现在老板自己也糊涂着，我们怎么能拿自己朝枪口上撞？你撞了，他接受不接受都只能说明我们没水准，除非你先否认了我这三点。老大，要是能否认，我大概已经自己就否认了，等不到你来否认。”
　　老大想了一下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还要慎重的彻底的考虑一下，说法一递上去，就没得改了，比递上一个投资方案的风险大。”

　　我再次感受到老大在发轫的时候考虑的完全不是没有谱的那种，他说的确实恰好在关键。如果递一个投资方案，管他用不用，说明我们已经给他方案了，如果只递一个不投资的报告，则说明我们至少有点因循守旧。

　　回去以后我就想，这下好了，妈妈的，这工程够浩大。如果我们不递上一个相当水准的投资方案，则我们逃不过企而不划的嫌疑，如果我们真的要递上一份投资方案，则必须在投入产出的可行性，时限性以及与我们目前业务的并存性上面做足文章。虽然老大说得没有错，不递投资方案对于我们来说风险比递一个投资方案的风险还大，但是，我们的投资方案如果没有水准，风险是小了，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也会随之降低。我倒不是怕我在老大心目中的地位会降低，关键是我自己绕不过自己这一关。我没有办法糊弄我自己，欺人就算还能过得去，自欺则有点委琐。不过这个案子的策划激起了我的斗志。策划和装潢还是有点共同处，一是你打算出多少资金来装潢，我按照你的资金盘子来做规划，二是根据你的要求来盘算怎么弄得达到你的要求又不给你浪费钱。如果遇上一个肥户，就要用点力气来宰他，不宰白不宰，你不宰他还以为你没本事（世界上这样神经的家伙还不少呢）。做这样的装潢，有如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现在大老板的这个说法就好比给你一个庞大的房子对你说，你折腾我看。当然也不完全是，如果一个案子的投资不超过一千万，可能还能说得过去，超过了，大老板就会安静下来，如果超过两千万，大老板就会说好，我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就自己找理由下台不做了。但是一千万啊，当真栾大老板真是有钱人么？不是，他的资产或许上亿了，但是要抽出一千万来做项目，不容易。私营企业做到这个份上其实也不错了，想折腾，就得下本钱啊。和真正的大老板比起来我们老板只是一个小老板，但是和他自己过去比起来，他现在就已经是大老板了。我得做一个让他感到既诱人又担心，好象使点劲也不是不能做但是如果失败了也不能说不心疼的案子给他。嘎嘎。

　　③　语出《孙子兵法·始计篇》：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4

　　一个星期以后，我变成了一个脸上有四处红肿的家伙，其中一个大的红泡殷殷发亮，在下巴，嘴角的一个已经等不及你挤它自己破了。难看的稀稀拉拉的胡子仿佛知道主人烦不了它而跑出来威风一点没有摸在手上却麻麻赖赖的很不舒服。男同事们知道我在发力也不来打搅我，女同事们忙着恋爱带孩子，也烦不了我，倒是二小姐来了礼节性的和我打了一个招呼显出吃惊的样子说，“不至于减肥要这么辛苦吧。”我笑笑说，“吃错药了，呵呵。”

　　这份85页的关于介入二手房地产的专案可行性报告把老大也折磨得够戗，因为我做得细致，连关于申请从事此类行业的申请书样本，报批单位，人员设计，办公地点，设备配备，行销管道，员工招来，运作表格甚至分支机搆的设立等等，都写进去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对二手房地产的现状，价格，升值空间，风险估计，回报时限等等做了详细的分析，最后还列出了与网路，房地产，手机，证券，洗浴，餐饮（酒店），纸媒等七大项目的利弊比较，当然是我的主要攻击目标利润最大，风险最小。整个投资不超过800万，却可以号称投资5000万，规模在同行业中立马昂首挺立。老大消化了两天才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不就弄一个房地产的仲介公司么？需要这么大张旗鼓？”



　　“你看，”我说，“老大，现在报纸上哪天房产仲介不要占到好几个版？说明这里面有利润，这是一，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些仲介并没有看到地产的前景是没有前景，就是新房不断的盖，是在旧房的基础上盖，要批新地，很难或者很远，价值不足。但是新房的价格往往有价待沽，那是那些大的房地产商实力雄厚，经得起时间的拖，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在仲介中寻找短线利润的同时，不放过将来可能产生的大利润，手上地产多了，价格却下不来了，这里面的调节空间巨大，更重要的是，一旦我们介入的是真正的房地产，我们就会被拖累，而这种二手地产的最大好处就是风险小。”

　　“我怎么感觉有点杀鸡用牛刀呢？再说政府对这样的做法是有说法的哦。”

　　“这鸡可不是一般的鸡哦，可能是铁公鸡哦，哈哈，一栋好一点大一点的房子动辄上百万哪，真的吃进再转手，那是神经病才做的事情，一定是仲介啦，但是你能排除几十万的房子弄个十几套在手上，能吃亏么？”我耐心地说，“况且，政府干涉得了有钱买房子么？切，就算政策有点出入，总不是违法乱纪。再说了，我们要给大老板一个方案，我们出击的目标不能太大，那样我们吃不消，也不能太小，那样我们也吃不消，这个案子的厉害处就在，如果谁要想做这个案子，立即可以进入操作，如果商人是想赚钱的，这个案子的利润幅度也很不小，还有，”我向大老板那边努了努嘴，“你觉得他能出多少钱来折腾？”

　　“一千万总是没有问题的。”

　　“着啊，一千万能做啥？真要做房地产得乘以十，做我后面列的那些项目，大的大了小的小了，呵呵，我们这样一个方案叫他进退两难，我们就回头做我们的手套去就得。”

　　“说老实话，我是把我当成大老板才这么问你，应该说，你这个案子的分量是够了。”老大笑了笑说。

　　“谢谢肯定。^_^”

　　“今天去桑拿，我请客，好好放松一下。”呵呵，这是老大一贯的奖励。

　　小姐柔软温暖的纤指在皮肤上一寸一寸的滑动，我说，“你做细一点，如果我睡着了你自己加时。”小姐是一个胖乎乎的山东丫头，手法挺专业的，声音甜美而轻柔。我喜欢在这样的按抚中睡去，这和色情不一样。正规浴场，即便是法式推油，也不会给你打飞机，打飞机是疲倦睡去，按摩是激情睡去，不一样的。正规浴场是一个养人的地方，你桑拿完毕，浑身放松，热气腾腾，由小姐给你异性刺激却不会给你异性泄漏，是运集男性精华使之回肠震荡而不放纵宾士的场所。这里的小姐，你即使许诺给她多少钱她也不敢给你打飞机，因为门上的玻璃窗不给遮掩，巡视人员来来往往。这样一来，相当于做爱而不泄，是男子养生的诀窍所在。我喜欢在这样现实的抚摩虚拟的交合中享受男人的权力。一个星期的鏖战使我疲倦过度，在这样的按抚下，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棉被，拿起旁边的手机，我靠，已经是凌晨2点47分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沉沉的睡了将近5个小时了。我起来到浴室又充分的泡了一个澡，出来时候已经3点多了，打的到家全无睡意。

　　上网打开“戒烟买宝马”，看见清流缓唱的留言：“算命的，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肥猪，还腰挎一把大刀，是什么意思？给我解解。”

　　我笑了笑，呵呵，这丫头，还真把我弄成算命的了，得，我就给你解，我就在萤幕上打：“要发财了，大吉大利啊，小姐：），别忘记请客哦。”

　　想想明天还要上班，赶快上床睡觉吧，案子已经交上去了，明天再迟到很多就不好了。可是睡下去却根本没有睡意，许是在浴场睡足了。脑子里面就想，为什么二小姐要带一个级别比她高那么多的女孩去吃饭呢？这有违常理啊？一想到那个瓷瓶，鲜亮的皮肤就涌上来。我靠，怎么能有皮肤这么好的人？我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她的耳垂透明，手，白皙，细腻，修长，一双绝世美手（这个说法有点象八流武侠小说里说的，好难受，不过不这么说好像不过瘾，^_^）。根据手相的说法，女人手如姜才好，好什么？好在能挣钱，这真是胡扯淡，女人要挣什么钱？女人只要漂亮，自然会有人给她挣钱，女人要会挣钱，命就一定不怎么好，要自己亲自出马去挣钱的女人，一定老公是个蠢货，或者老公相当的厉害把老婆也弄到挣钱战场第一线才成。这样的女人能叫做命好？象蔡依琳的手，就是极端能挣钱的手，好么？漂亮么？你注意过《舞娘》MTV里的那双手么？苦不？苦得要命，一点小一个子，还要瘦身到四年都不沾米饭，练舞练到累死，连男朋友都没有或者不敢找或者不好找或者找了人家还不要她，苦不？苦哦。我的苦命的JOLIN哦。^_^。一个单身男人想女人并不奇怪，想到女人的眉如何飞扬眼睛里面一汪笑仿佛要自己跑出来，想到脱了淡黄色羊皮外套粉红的羊绒衫勾勒嫩肩耸立的胸，在腰上盘旋着的气息因为坐着向看不见的下面伸展而去，想到红唇启处铃声悦耳，就不正常了吧？如果还要加上修长的腿在坚实的臀部很上的部位很干脆的瀑布一样倾泻下去，(转身的时候）尤其是小腿被做得那么得体的牛仔裤写得那么流利，（后面看走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正常甚至有点那个了，^_^。帅哥想美女，旗鼓相当，很自然，一个象我这样相貌平平平平，还不够，还得再加上四个平的平常男人在这么深的夜里面想这么漂亮的女人，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人家。于是赶快别想了，越想越他妈妈的睡不着。得，还睡不着，就想那个相貌平平的瓶子吧。才发现基本想不起来什么，比如嘴，是不是很小巧？不是的，几乎是四方的，那是男人的嘴才对头吧，其他地方？想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因此就很自然的想到她眉里的那颗小痣。从面相的角度，如果这个痣不明显，几乎看不出来，还是好的，能看得出来就属于“露”了，露是不好的，现在瓶子应该是属于露的吧？露有破败的嫌疑，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给她破败的？果然，想到瓶子，睡意渐来，后来也不知道想什么，迷迷糊糊睡去也。

　　一本尽管是自家装帧的看起来还是蛮漂亮的策划书，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注意到策划人上面赫然写着：汪峰　封林度。校对：叶妙。这个叶妙其实长得不怎么妙，没办法，许是他老爸希望她长成妙玉那样的清凉美女，却忘记了生产人整个一对不过关。呵呵，但是这个叶妙的工作态度，实在是一流，她校对出来的稿子，你甭想找出一点丁差错。我就去敲老大门，得到允许后我进去看见他也在看这个策划书。

　　“老大，搞错没？怎么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了，这可是不好哦。”

　　“老板怎么看这份策划书我不知道，不过这次你是下了功夫了，我看得出来，所以这次我把你也写上去了。”

　　“这样不好吧，其他哥们也做活来着，以后都写，那不乱套了，以后不写，现在就乱，呵呵。”

　　“没事，你坐。”老大说着递一根烟给我说，“哥们，就这么地了，我也吃不准老板怎么看，所以还是拉上一个垫背的比较好，哈哈。”

　　“得，随你吧，谁叫你是主管呢？”我笑着说，“喂，老大，二小姐那边有进展没？”

　　“甭说了，你给她算命，现在好了，一动就喊我算命的，又有什么事了，我都被她弄得神经了，不敢上了，上就先隐身，看看她又中什么邪了，能对付就上去胡说一通，对付不了就拜拜。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传过去，你自己看。”我们上班是不准用聊天工具的。这是的，要缠上这些问题，还谈他奶奶的什么恋爱？况且这些问题本来就神叨叨的没有定论。^_^。老大辛苦。“嫂子那边冷战结束没？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弄了？”

　　“我得动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我靠，女人要是有了外遇，你都不知道是什么鸟人她就能心悦诚服。”

　　“还没到外遇的那一步吧。”

　　“所以我说要动手啊，别真等到那一步了，什么主动权都没有了，那才叫没面子。”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老板的秘书，一个小巧得快要找不着人的小丫头。呵呵，这小丫头的能耐你可不能小看，一口流利的英语，打字速度飞快到一分钟130个字。漂亮而且看上去就不是那种轻浮的人，酒量不知怎么大得惊人，连我这个酒葫芦也甘拜下风。一次老板出国了没带她去，我们在家随便起来，刚好她过生日，我们就起哄说要好好为她庆祝一番，喝酒，我喝了差不多八两啊，快要不省人事了，她不但和我一抵一喝，还和别人喝，我们企划部，喝酒我是当仁不让的头子，那次可栽得不轻，喝完了我藉口回家睡觉去了，她还和大伙一起去蹦迪。我靠。服！

　　“汪经理，栾总请你去他办公室。”小丫头看见帅哥就温言柔语，看都不看我这个半大老头，妈妈的。你表看这小丫头和我们老大相差了十五岁还多，曾经疯子一样追我们老大，老大就是不动声色。老大是寻花问柳的高手，我很清楚，但是他从来不动身边的人，打情骂俏就算还有，眼睛色色的看也有，就是没有实际行动。真的有定力。一般大老板要见什么人，都是他的秘书通知那个部门的相当于秘书的角色，比如找我们部门的叶妙，然后由叶妙去和老大说，这个小丫头凡是老板要接见我们老大，她就自己跑来，人长得帅就这么气死人啊。

　　中午下班的时间到了，大家一般就打开聊天工具，一时间，原来很安静的办公室，就到处是鸟叫，蛐蛐叫，音乐也悠然地飘起来。我的QQ一上，就看见老大在说，“晚上大老板请我们吃饭哦：）。”

　　“部门所有的人？”

　　“不是啦，就咱俩。老板对方案颇有兴趣。：）”

　　“收到，那你也暂时不要把你们的对话传过来了，我集中精力再看看案子。”

　　“OK，就这么地。”

　　我怎么就觉得我孬好也是个人才呢？其实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做这个案子，根本就抵不上我对当前公司运行“不做任何动作”这几个字来得更加有信心。古人说做人要宠辱不惊，真正做到应该没有几个吧。象现在大老板可能对我做的案子有兴趣了，我应该高兴才对，我不，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成分，关键就在于我不觉得我们这个时候改换门庭或增加项目是聪明的举动，我们还是应该全力巩固我们现在的阵地，至少再花个十年在橡胶手套上，因为我们也只不过拥有30％的份额。我们应该抓紧现在大家都在弄时髦的玩意的时候回头做传统，那些才是现在竞争力比较小的，赶时髦得有相当的经济基础，这里面还是一，利益驱动，二，资金允许，三，最关键的是，人才可寻。这就是我认为我孬好也是个人才的原因，并不是我做的案子老板感兴趣了，而是我不会轻易地被一些所谓的好消息冲昏头脑。

　　整个下午实际我没有再翻案子一页，我只是反复的将我当作老大，当作老板来换位思考，探究他们的心理状态。很可惜，我毕竟不是老板，我想不出来什么更绝对的理由来证明老板的想法是正确的，至于老大的想法，我倒是觉得他有可能摸到了老板一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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