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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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家落地窗望出去,约30米处有一株大梧桐树。这是先前的遗留,我家住进新居时,树冠已经举至对面的三楼。一晃十几年过去,只见它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荣了又枯,枯了又荣。不论枯荣黄绿,一年四季总有各种鸟儿留连。夏季看不到形影,但听一声声悦耳的鸣啭洒落在绿色里;冬天却看得清晰,或者两三只相约,或者一群相聚,叽叽喳喳不知道讨论什么。也许树听得明白,不然它咋那样开心?倘是春天,一定泛着新绿摇曳阔大的叶子欣喜着;若是秋日,就会摇动新结的一堆堆小翠球快乐着。不必说大梧桐树活得好滋润。
也象人一样,在一个命运安排的位置上正踌躇满志地做着,却于不觉中就妨碍了谁,那注定就要遭遇什么了。
大梧桐树只能反省自己成长得太快。前年,它已经窜上五楼了,而且树冠是成立方式地扩展,对面三楼以上开窗,就可以捉到它的枝叶了。也象人一样,就怕有什么被谁捉住。忽一日,社区的人带着长梯、斧锯来了,来了就下手。中国传统的人情味还没泯灭干净,所谓“手下留情”还是留了——就当胸斜劈下来(没有贴地伐倒),一半的枝桠纷纷落地,足有两汽车。那些曾被遮挡的窗子又可以享受阳光了。是的,阳光永远是公有的,万物有份,不可以私自截留的。
遭了劈身之痛,不知道梧桐树落没落泪。当时砍后的样子实在难看,很圆的树冠只剩下个不规则的月牙儿状,歪在远离窗子的一边。但它默默坚持着,挺着半个身子继续生长。两个春天过去,它又从左边的肩膀生出头来,斜歪着与那些窗子保持着距离。
每天,当我凭窗相望,就不免感慨——尽管它的整体形象没有原先显得端正、圆满,但也只是倾斜了一个理智的角度,坚持了一种无奈而坚强的姿势,而华冠丰满依然,气色旺盛依然,雀鸟如约而至依然。
2006-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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