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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诗稿〉序
卢兆玉
我是个既疏于管理而又懒散的人。
所以即便是触网之后在线上所发布的诗作大多也未曾整理过,有些诗作由于原网站已经关闭了,所以它们也业已找不回来。这一损失可能比我在线下写作的损失还大。不过我的诗作整体上平平,少了些也没什么可惜。在我国诗歌史上即便如李白,其诗作还十失其八九呢。况我这样的无名之辈,能侥幸留下几首已经是大吉了。
诗是诗人的心迹,也是诗人行为的轨迹。尤其在现当代,诗人不再为他人代耕时,诗中所剩下的也许真的就只是诗人自己了。至于民族的社会的时代的历史的,也就扑朔迷离在字里行间,或作为隐喻借代的传递了……我们的时代充其量还不是一个开放的时代。言论的自由也只是个意愿吧了。但有没有这个意愿还是不一样的。
正如为奴者,有些是自愿为奴且以奴才自居,而一朝得势便也立马扮相成主子去压迫别个的奴才;有些则是逼迫为奴,至少在心里不甘为奴,凡有机会总试图在挣脱的。当然他们也不愿奴役别人,因为他们是反奴役争自由的。
说起边缘化,近五十年的时间,恐怕是没有几人比我更彻底的边缘的。加之童年的记忆,我与时代或时代与我,彼此是完全可以漠视的。但我心却一次也没有离开过所身处的时代。我诗所秉承的语言也是汉民族的语言从文言到白话到现代汉语。我的诗没有接入过任何流派,任何流派也没有现代过我。我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基于情感基于语言基于思想,心手脑同在的人,写心手脑同在的诗。但,同时阅读又多于我的写作。几乎每一个新诗史上可以称为划时代的我都没有缺课过。
我的知识浅薄,读不懂那些太过于晦涩的诗,所以我的诗(至少从主观上)是明白通透的,自然的,也是清晰的。我这一生平平淡淡没有波澜壮阔,当然也没有太多人心中的劫难。所以痛苦不在我的词典里,我也没有哭泣过。正如从童年到现在我也未曾有过忍饥挨饿的感觉,或许一直在穷顿之中没有比较的缘故吧,我一直以为我是丰衣足食的。至少我没有为读书、工作、结婚烦恼过,甚至没有操心过,一切就这么过来了。几十年日复一日如今还是日复一日。
没有理想,也没有想过明天。明天是什么样子呢?等明天完全成为今天就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虽然我还没有成为诗人,但我一直想成为诗人,而且是大诗人的那种。也许这理想于我太大了吧,所以其他的也就自顾不暇了。反正就像我在退休后的几次住院,挺吓人的,但自己却没有被吓着。如同办理出院手续时住院部的主任当着我的面叮嘱我儿子的那样:回去后,你要多留心一些。你爸肌理反应比较迟钝…… 我想去他的,但人家是好意,虽然有些伤人,起码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吧。但我狡黠了,心想:你才迟钝呢?至少我也像主席老人家说的那样:“坐地日行八成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吧。
宇宙中最快的速度,物理学家们公认为是光速。我却以为诗人之一念瞬间可以贯穿所有的星河,直抵宇宙之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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