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之夜

陈炜潘

深陷失眠的旋涡
你一只手无意中抓住
市面上流行的一曲调子
另一只手拔弄床沿

时间稀薄而又广阔无边
足以你挤出
更多生命的空虚飘渺
掌心现出轻松
渏涟状的荡漾、散开
波及内心
你一时忘乎所以
手脚并用
翻动身体接地气的趴下
自以为找到睡眠的入口

早已一颗心松鼠般蹦跳着
摇头晃脑
突然蹿上黑夜深处
灵魂四处逃开避过
尘埃般飘浮黎明表面
曙光初现
生命连绵不绝彩云的多姿

需要闭住整座楼房的呼吸
你大尺度敞开
会议大厅的每一扇门窗
灯火忽明忽暗
一群人无休无止的议事争论
万众等待，普天只有一轮明月
早已挣脱乌云
缓慢升上窗台
如期将会爬进每个人的心窝

何人几时搬来
早已春天的杨柳岸
万众等待，雨后只有一弯残月
才挂上梢头马上银色的发芽
你两只脚悄无声息绕过
不惊动任何
比脚趾头大的睡梦

谁家何处搭好
早已秋天的古亭边
万众等待，雨后只有一个湖泊
谁手中一支毛笔
湖面整理得平静清秀
乘机你两只眼睛深情潜入
找到一缕晨雾
马上整湖蓄足鲜艳芬芳
湖面上垂落下千绿万紫
截留，陷住
匆匆四面八方
全是春天美丽优雅的脚步

那里才有成熟饱满
一个人的天空
更多不被承认的花草树木
成群结队穿过雨季
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精彩展示
做成纪念品也无人愿意认领
纷纷烟雨中调零、腐烂

何时才是最起码
一个人的土地
黑暗滚滚涌进，挤入
纷纷草木丧失应有的宽敞
露出麻木无知枯皱的每一张脸孔
你两只眼睛象两只鹦鹉
喋喋不休着
谁安装风雨中的悲情

天地之间
人更加狭窄
肉体灵魂之间的误会早已成形
继续发热，开始滚烫
提早燃烧
终于火红融解着人的四面八方

什么都在解体
什么都在散开
黑暗的最深处
似乎才是睡眠的真正入口
生命中最纯洁的光明已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