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百年新诗展播-【10】学习安琪的诗作 作者:山城子(李德贵)
精品诗歌给我带来的感动
诗人老皮说,蓝不是抽象的事物,她的感动从内部开始。还真是这样,因为我走进蓝了,且从一些点悄悄钻进了里边,果然就被感动了。新一波的蓝向我漫过来时,有两点大红和两点青蓝,尤其让我感动,以至很冲动地想若是把那美丽放到我们家来,可就更美满了。何况,我们黔地的晚风与内蒙的晚风凉快是一样的,但是要比内蒙湿润柔软得多。其惬意就可想而知了。 说起感动,自从03年冬上网学习网络诗歌以来,邂逅许多令我感动的人和事,这里不便列举,却想说说诗歌,尤其是好的诗歌,精品诗歌给我带来的感动。原先我是喜欢读小说的,连续订阅《中篇小说》十余年之久是可以证明的。但我被网诗一次次感动之后,终于在今年舍弃了,没再续订,尽管那里的末尾,还留有我两年前的四篇读者短评。我有个比较,看连续剧和看鉴宝节目,两相取舍,我还是偏爱后者。 最初接触诗人安琪的作品是一年前在《顶点诗刊》上,看了她的一组《相爱之诗》(《顶点诗刊》2005第一期43页)。那种活泼任性的口语给我带来了快乐,那种自行接龙式的邻诗的链接形式,也让我爱不释手,以致为其起了个名字叫“顶针诗链”。我曾一连写了好几组这样的“诗链”贴到网上,其中的一组是原封不动地用了《相爱之诗》以及所含8首诗的同题。这一系列的动作,当然是感动。这次特让我感动的是诗人的《两双拖鞋》和《晚风》(见《诗歌蓝本》2006年总第二期48-49页)。先说第一首吧——
清凉的夜里我们在寻找两双拖鞋/ 一双大红/ 一双青蓝//
第一节就这么三行。不必说中国的文化传统告诉我那红的是女人穿的,蓝的是男人穿的,又有“我们”在先,肯定是书写亲情(配偶间的爱情)的诗了。而“寻找”一词的运用,诗意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引得我也要跟着寻找了。
我们遇见呼市的少女,大眼睛的好孩子/ 白嫩的脸/ 清脆的嗓音/ 我们遇见呼市的树儿摇摆/ 人行道上,灯光微弱,出租车上,师傅讲话/ 拉高尾音//
我原以为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家里或者旅馆,翻箱倒柜。谁知他们两人出游到了呼市,漫步“树儿摇摆”的“人行道上”,观察“大眼睛的好孩子”(潜词不是觅客的坏女孩儿——那是会破坏此时美好的心境的),听出租车“师傅”(不用“司机”称谓,也极显出好心情)讲话的尾音。诗情画意,多么美好呀!——如果我是在讲台上给我的学生们讲课,我会发问:“同学们!你们谁发现那两双好看的拖鞋了?”那位爱写现代诗的少言寡语的男孩儿肯定最终要被我喊起来,我断定他会说,“找什么找,不就穿在她们两人的脚上,漫步呢。”这时我会继续发问“你根据什么说?”他可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说,“因为两双拖鞋是他们爱情的标志,又都这样地走在一起了。”我还会继续问,“那么诗人在这里用的是什么写作手法?”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挺聪明又特爱发言的女孩儿憋不住了,站起来就说:“是象征的手法,那两双漂亮的拖鞋是他们爱情的象征。”男孩儿还没有坐下,说:“也可以说是隐喻的手法。”女孩儿说“是象征”,男孩说“也可以”……我说“好了好了,说的都不错,两者的外延本来有相当的重叠部分。”但有学生质疑了,“老师!从第三节诗看,他们还在找呀!为什么说已经穿在脚上了呢?”我说:“提的好,请同学们看第三节诗,动动脑,然后大家一起讨论。”学生就看第三节诗(也是最后一节):
我们在寻找两双拖鞋/ 这是唯一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我们的脚/ 和路。我们将一起走完余生/ 一双大红/ 一双青蓝
学生们的讨论热烈非凡,人声鼎沸,我还没有总结就响了下课铃了。准备的总结语没说,就自动下课了——这是我的教学习惯,从来不拖堂的。我的总结是: 正因为是象征,是隐喻,所以作者要用反复的修辞格来强调的:“我们在寻找两双拖鞋/ ……一双大红/ 一双青蓝”,而中间的“这是唯一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我们的脚/ 和路。我们将一起走完余生/ ”就将象征或者隐喻的本体和盘托出了。事实上他们哪里是在寻找两双拖鞋呀,分明是在寻找相亲相爱相牵相伴的感觉,那感觉已经在第二节巧妙地表达出来了,为什么说他们还没找到呢?找到了,而且要把这美好的美满的美丽的感觉维护下去,爱护下去,爱惜下去,直到白头偕老,走不动爬不动就相依相偎着。我们应当看到,这是一首不着一个“情”字,却处处是为了一个“情”字的爱情诗,所表达的是一种高尚纯洁的爱情观。好美好美的一首现代诗呀,令人感动!
2006-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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