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

陈炜潘

将整场辩论
内部结构调整为疏松状态
表面颜色改为深红

只需一份领导圈阅过的文件
延伸展开，认真执行
必能里外上下
一一蓄足面巾、手与水的功效
三五个各级大小会议
轻轻就能擦去或者淹盖
暗藏每一个人心中
那一段又深又宽的汹涌

暴露心头一大块空白
任凭春水泛滥
卷走想象中
满街稳健增长着的污浊

抛弃脑海里大条的思路
随便夏潮汹涌
冲掉记忆里面
遍地腐烂发臭着的衰败

只能会议室的一角
腾出一大片绿油油
谁家的苦恼旺盛茂密了
沿雨季两边散开
总有说不完的狐狸
荧光灯里一只只整齐排列
稍不注意
马上葡萄架下
整村成镇黑压压的探头探脑

非要辩论之后
遗漏一大块灰蒙蒙
谁家的恐惧粗壮宽广了
紧贴着旱季表面延伸
必是成群结队没有尽头的大灰狼
不分青红皂白
只对着一轮圆月狂嚎舞爪

良苦用心晶莹明亮
满了一桶还想溢出
挑出冰硬的细节
摔碎乱石堆上
任凭乱七八糟各种溶化渗透
一颗心彻底激活
也只石缝里胡乱吐出几朵花红
石头表面勉强喘成几片叶绿
逼着一个女人如期推开一扇花窗
必然刚推上嘴角的嫣然巧笑
小鸟般再不听使唤
飞上天空
直接挣脱地平线
飞出远方

此时宽广无边
没有人
只有满纸的荒唐
眼睛邪恶一只只齐放光彩

此刻荒芜空洞
没有心
只有破损的自尊
嘴巴阴森一一深不见底

此时此刻深邃漆黑
辩论失去控制
既长且宽使着性子汹涌
谁不落荒而逃
独自功劳簿上
谁不留下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