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者

陈炜潘

守墓者的誓言
谱志上
更重滚筒般的注视辗压
更多钢锤般的质询推敲
渐渐细长更加坚韧
成功已能串起
一个族群的日日夜夜

守墓者的誓言
史书中
众多清泉般的倾听浸泡
更好营养液般的思考滋养
渐渐粗壮更加雄伟
崇山峻岭之中
已能从容蠕爬
大胆伸展

生是树苗
死是大树
树体里面
守墓者的热血奔腾
必能守墓者的承诺
万紫千红
再荒凉的土地
再绝望的瞬间
总有春天的一片盛开
黎明的一点通透

一个人的誓言
树枝般生长
四季常青百年茁壮

一个族群的誓言
大树般站立
高大挺拔千年不衰

一举一动俱成缤纷
再多非人的细节
既使毒蛇吞吃
虎狼撕咬
只能一堵石门
可以炸碎、撞破、挖穿
玉石俱焚
从来没有孚协的事实

粗细线条的果实成熟了
全是夕阳西去
再激烈的撕杀
能够抖落下
那怕只是沙子般的瞬间
微微展开
就能迅速串起
足够守墓人驻足
那怕剩下一人最后一口气
生命中只有成色充足的坚守

这是怎样惊天动地
低微又渺小的壮举
这又是如何悲壮惨烈
平庸又平淡的践行
一个愚蠢的誓言
也能光彩夺目装饰
一个个腐烂腥臭的皇朝

再残暴、贪婪、无耻
历史有了可读
再沉闷、空洞、无味
文明能够一声哀叹
人无可奈何
自然生命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