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

陈炜潘

暴雨汹汹击打着
高速路上
千乘万骑疯子般聚集
争先恐后风的伤痛上跳舞

大货车靠左
拖着时光长长雾状的尾巴
小汽车靠右
斩杀孤独的空间
只抖落
脆脆砂粒状生命的喘息

黑夜整桶贮存记忆里面
此时漏出车箱
只路面上流淌
能够千乘万骑成功穿透
暴雨留在人间的依依惜别
必然头顶上的月亮
突然皎洁更加亮丽

鞭打着安抚着焚烧着
到处疯子般的聚集
形成更宽更长的镇定与慌恐
仿佛加热的大水池里
挣扎着更大的鱼与更小的虾

直到黑夜烂熟
黎明废气般
从汽车的尾部排出
漫山遍野传统风格的柔软
与现代气息的开朗
挑逗着激活着
春天的各种欲望万紫千红
稀奇古怪争先盛放

天空在你的眼睛里生长
低的更低，高的更高
只能眼睛更明

大地在你的耳朵里膨胀
宽的更宽，窄的更窄
必然耳朵更敏

各种善变即使无所不能的猴子
总是无法靠近你头脑中
一根极度迸紧着的琴弦

撞上了无非一首伤痛之曲
闪电般明亮了一下
触及了不过一支死亡之歌
肥皂泡般绚丽了半钞

灵魂破碎玻璃一样
谁不是宇宙的中心
整个宇宙只有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