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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组诗) 
文/赵华奎 
 
◎故乡的三月 
 
池前柳,最先知道三月抵达故乡的讯息 
抽出万枝绿 
再提醒一汪春水,用心濯洗每个日子 
 
暖风和阳光满怀欣喜,翻阅着田野 
油菜花托着一张金色的名片 
并非是特意向人间,炫耀自己显赫的身世 
 
数十里花香 
营造出一种明媚的氛围,招蜂引蝶 
也唤来一些赏春探香的人 
 
在流水的旋律里,蜂鸣与雀啼都是音符 
和着人声 
奉出一支春曲,回馈激情四溢的土地 
 
◎三月麦事 
 
麦苗泛青,在旱地里倾泻着春意 
风吹来,嫩叶舞 
被田间守望的人,收藏进一句谚语中 
 
阡陌纵横 
人们用相同频率的步子,丈量着麦田 
埂边的浅渠拒绝引流 
无辜之水。我并不知道那是父亲授意的 
 
把关于麦收的事提上日程,是春风 
早早就定下的计划 
父亲也在参谋,酝酿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针尖似的麦芒 
 
◎春之牧歌 
 
草海间掩映着绿水清波 
低头啃草的牛羊,对春天说不出谢意 
牧童吹笛 
被它们听出了溪流的节奏与韵律 
 
水蛇母亲领着子女 
在草丛中盘居,或传授猎捕术 
田鼠们守在洞口 
似乎在偷听,土地受孕后的某一丝胎动 
 
一群飞鸟衔着云朵,经过头顶的天空 
白云之下 
我很轻易就看见一个年少的你 
在溪畔戏水,扬鞭放歌 
 
◎万物生 
 
春日里,久坐山中 
身体将会成为一座神殿 
山间流泉是一串经词,被清风领读 
许己以福音,祈万物重生 
 
晨钟和暮鼓,周而复始 
把同一枚太阳唤来,又送走 
从没想过换另一种方式,让日月轮回 
如同我从没打算向时间求证死生的意义 
 
草木皆心存执念 
用一片叶子,暗地里占卜各自的命运 
而我愿皈依一块石头 
在松下听泉,默记似水流年 
2020.0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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