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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铁锹
文/醉卧书山
搅翻沙子，石子
你把自己磨炼到通透
似银光闪闪，锋利如刀的战士
你斩断水的危险
你清除入侵的树根，杂草
你消灭田间的老鼠，毒蛇
却唯独对土地一往情深
在没有旋耕机的日子
你开槽，植树，挖土，翻地
使泥土发酵，孕育果实
哦，永不疲惫的铁锹
我深深地懂得-
这乡土的精髓
越磨损，越精悍
尤其，你将光芒埋进地头
矗立着的时候
多像赤膊的庄稼汉
顶天立地
童趣
投向水面的一枚瓦片，飘起飘落
像箭镞一般跳跃几下便潜入了我的童年
水面上映出黑又亮的袖口，定是鼻涕和袖口反复摩擦的成绩
晚间，鼻涕战士亮起手电筒，穿街走巷
在一家又一家农户的屋檐下隐蔽，后悄悄攀上梯子，寻找敌情
一只只麻雀在前后夹击堵截下，扑棱着翅膀举手投降
要扩大战果，须等雪天那个空旷的院子
雪后，扫出一片空地，支起筛子，投入诱饵
一场和麻雀群的心理较量开始了
时机成熟时，轻轻一拉，便可打扫战场
耐心-从小就掌握了这致胜的法宝
罩住的几只麻雀嘁嘁喳喳发出激烈的抗议
也许是在讨论它们失败的原因
眼前，水面上的涟漪由盛开到安睡
是因为碰触打破了遗忘，或者
有一位不甘寂寞的人，一边用乡土的文字
摇落风铃上的故事
一边俯下身去，捡拾一些稀缺的快乐
二月春风
二月春风这把剪刀
将人间剪出一个巨大的旋涡
漩涡里燃着熊熊烈火
里面的人呻吟，挣扎
穿白色衣服的人跳下去了
穿制服人的跳下去了
志愿者跳了下去
我们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却被口罩捂住，不能说话
有的人再也没有上来
春风啊，你怎么就忍心
演绎一出拯救与征服的战事
让我们如此揪心
春风啊，你的热情只献给大地就好
霉变的心情不会给你过多赞美
但，欣赏你的躁动
让我们看清了人间鬼魅与人民英雄的界线
春风啊，请快些离开
千万不要把二月撕扯得太长
三月来了，二月还不走吗
有信笺的日子
写字的认真和思考的能力同步
第一印象来自你的第一次问候
抽出信笺，淡淡的纸墨清香沁脾
见信如面，是一种久违的亲切
那一刻，有落泪的感觉
写或收都是一份纯洁和盼望
铺展开真实的关怀和思念
即使不牵扯爱情
枯燥的生活照样丰富多彩
生疏了与文字为伍的日子
稿纸上的灵感濒临失传
好怀念形式上的单纯
邮局活着，信笺死了
和王焕荣大姐在一起
（王焕荣，全国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2019年三月来访，一席谈话送温暖。对我多年收藏地方文史，影像资料给与肯定和支持，保定电视台，保定晚报曾多次报道我的事。以此短句感谢王大姐）
抑扬顿挫的生活
被岁月燃烧过，残垣断壁处
拾不起太多伤感
将一支笔修成铁锹的模样
挖掘府河沿岸的淤泥
清洗陈年往事
捡拾城市跌落的碎片
寻找缝隙间的光芒
迈进了追求虚无的门槛
半生钱财和时间交给了破烂
也曾倒在家庭崩溃的边缘
王焕荣大姐说，这叫情怀
我不得不背过身
掩埋一下泪流满面
乡村大集
过去的日子爬满了褶皱
乡村大集被压缩成一张旧的照片
一团纳鞋底的白线变成引信
燃爆生锈的记忆
方头巾把一个时代凝固成善良
老奶奶自做的手提袋里装了太多秘密
自行车驮着憨厚的快乐
熟悉的乡音随炊烟拔高
叫买叫卖的欢歌组成一幅画
写意的斑驳无法掩盖倔强的骨骼
恰似厚重的书本敞开情怀
袒露出和谐与温暖
锅碗瓢盆和农具的对弈
一只耳朵套标注出楚河汉界的距离
眼神里的春风穿梭在村庄的街巷
吹落姑娘小伙围脖里裹着的甜蜜
独轮车上的一片猪肉，不敢确定
将是哪户农家一年的口福
故乡的味道从未走远
轻轻啜闻民谣里根的土味
一根旱烟袋敲打出苦和累
竟是祖先骨子里的秉性
风箱和母亲的故事
拆老屋时，风箱走了
为寻找记忆中的味道
我怀揣着浓浓的欲望
一直苦苦追寻在街头巷尾的酒肆
极力拼凑起母亲的自传
风箱上，那挡风板的扑打作响声
告诉我，母亲还在轻轻呢喃
吸进了太多故事
排出过许多苦难
手柄和拉杆是母亲叙事时伸出的手臂
烧焦的糊饭飘出母亲的忧伤
盈香的大锅粥咕嘟嘟嚷嚷着
召唤我们把母亲的快乐一抢而光
灶膛里的火苗轻轻跳跃
那是母亲高兴时的舞蹈
哦，对不起！母亲
我对您有过误解
因为您从没告诉过我
你和风箱约定的秘密
我不怪您
因为我已经从风箱那里
掏出了所有的秘笈
打夯的号子
一场人与土地的战争
一块石头总是被舞起，落下
从一个点到一条直线
再到一个平面
经过无数次奋起
根被夯进了这块土地
土地拒绝着，进行慢慢的萎缩
却不能阻挡根的伸展
根一定会布满所有的地方
这样的意念，被打夯人提起
随着沉闷的声音狠狠种植下去
粗狂的表情很从容
带着体温的汗水，滴落渗入
凝固出一片平整的热土
赤膊人呼喊着
苦和累谱成的号子
激荡出人间烟火的源泉
场面太过原始，我想哭
我想翻开一锹黄土
寻一寻打夯的号子
我-一个书贩子的自述
我有一座山
不生草木
却毁掉了许多绿意
拥有它，只能生长思想
请原谅我的罪过
贩卖它们，是不得已
不得不生活
惟愿它们找到最合适的归宿
喜欢以酒煮书
常常倚山而醉
没有文化，我很卑微
只懂得几句乡村的歌谣
老屋上的木橛子
“里生外熟”是老屋的名字
你可能不懂
其实就是里面大坯，外面红砖包裹
没文化的父亲说，这叫“脸面”
红砖或侧或立，彼此拥挤
正如父亲的满脸皱纹
三间房的屋檐下长了十个木橛
这也是父亲的杰作
橛与橛被一根粗的铁丝相连
像十个兄弟组成的一排队伍
又如父亲伸出的一双手掌
抓牢着这个家庭
勾着，挂着收纳起那些赖以生存的农具
我仅知道
镐头砸开过困惑
镰刀割破过黎明
锯子断开过黑夜
锄头裂开过早春
耙子搂出过希望
木橛们把许多故事串在一起
撑不住，便弯了腰
我有了温饱
父亲却走了
老屋也要离去
我寻不到让父亲返回的方式
只能启下所有的木橛
置于火中
片刻，收获了许多温暖
落叶情
着急回家的落叶，初秋即走
她们以优雅的姿势，诗一样的行程
轻飘飘滑翔，而后坠落
几多留恋，几多不舍
却依然沿着既定的方向
在脉络间书写深褐色凝血的回忆
从新的枝芽放大到老绿沉稳
再到慢慢泛黄-飘下
美丽的蜕变，早已醉了世界
秋风起时，她们会加快脚步
担心，在此时是多余的
可我，依然希望她们慢些走
强烈期盼深秋时的那场雪
可阻断她们回家的路
一场秋雨，让希望越来越渺茫无助
更多的落叶踏上了归途
重叠，交错，酝酿
夯实生命法则和一些悟
母亲的影子
裹脚又放足的母亲不识字
贫穷的她用勤劳养育了我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她尊崇这旧的理念
我，百般不屑
大咧咧的母亲对什么都不在乎
唯遇书或有字的纸必精心收拾
懒惰的我被幸运绑着
学生期间，丢失书本都是别人的事
母亲走了，多少年之后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痴迷于书
儿子的书太多，号称“书山”
以书为业，休息时拥书即醉
梦里发现弱小的母亲如此伟岸
影子长长，高过一座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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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20-3-10 18:43:07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20-3-10 18:51:15
楼主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