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十）

陈炜潘

前进（十）

从明天
更上面的后天
周围是薄薄的艳阳天
偶尔厚点的海青天、包青天
再上面黄曾天、玉完天
表面是大后天、离恨天、三清天
争玄斗妙
一一光彩夺目

零星散落
一粒粒，一点点，一段段
黑色红色着眼前的攀爬
只知道自我积累
向上，向前
只知道自我膨胀

成堆成簇占据黑夜的所有平坦
漫延伸展
前方不管清晨还是黄昏
只想低践只要无耻

最牢固的宽广紧贴着
已经粗壮的子时
只有黑白相间的一声声喘息
无法显示
重要讲话一定要有的红色标志
黑暗中雷公电母一路前行无阻
只一招就划破它的肚皮

涌出褐色血液
流经城市中心
无须太多的批示指示
终于找到
人性相对陡峭的一小段贪婪
贴紧着就能缓慢流下
积聚黎明前后
低洼与宽敞争先鸣放
城市朦胧仿佛一团发霉的食物

刚刚长成
每一个成功的攀爬者
头露出血液
只有嘴巴死咬住
垂落空中的一根绳子

手已伸进清晨
抓住了
姑娘们的纵声歌唱
双腿在血液里面牢固夹紧
黎明前的一根柱子
一动也不敢妄动

白天即使安装有
更多的埋伏
烈日底下一马平川
老鹰眼里也只能一览无余

黑夜的秘密所剩无几
唯一的一点良心
藏身黎明
寻求生命的另一种表达

最好是一只虫子
无人关注
一只细菌也能给落泊的灵魂
喘息的机会
随着天边释放出第一道曙光
被射中了
肥皂般破灭
攀爬者依计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