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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兴
常见这个词的使用,但却不明白这个词的肌理。有所谓诗兴大发,说的是诗人作诗的兴致突然间勃发,对所面临的事、物(也包括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要作起诗来。这首先是对文字本身的兴趣——因为所有的事物都得转化为文字,才能成为诗——没有文字的时代,那是相应的口语词汇,也即对言语的兴致。没有了这个兴致,诗的产生是无法想象的。因为现实中对事物的兴趣是常在的,如衣食住行,如对美好的追求,是常在的,但它们不一一对等的产生诗篇。诗只属于诗人和诗。这不只是技能,也是职业。有没有这个职业啊?
现代没有,但也一定有。因为只有这个职业习惯的存在,才能产生职业的诗。否则,一定是其它的了——比如:音乐、舞蹈、歌唱、绘画、雕塑,乃至于更大型的戏剧、建筑或者也只是对事物本身的兴趣而已而已,既成为不了诗,也成为不了其它的艺术品类。所以诗这个职业一定是存在的——在潜意识里,在诗的产生中,只是在现代社会诗不是谋生的手段也不是进阶的阶梯罢了……但诗的职业习惯,对诗人来说明显的摆在这里,就看诗人用不用或有没有诗兴了……
作诗是一定要有诗兴,而才能作出好诗的。否则,索然无味,对文字一点敏感也没有,那是绝对不会作出诗来的。同样,移情于阅读,没有兴致——纵然是屈原,纵然是李白,纵然是杜甫,纵然是文学艺术史上的任何一部伟大的作品,你一样的会索然无味——不会从阅读中产生美或审美,你的思维停滞,甚至产生反感、厌恶,任何美好的东西,在情绪恶化时是不会当作美好对待的。这也正如:美,客观的存在在那里,但只有在审美时,它才是美的。
一朵花够美吧!一树的桃花够美吧!整座的桃林够美吧!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并不觉得它们够美。
青春的男男女女够美吧!那夏天衣着暴露的女子够美吧!但在拥挤的车站、码头、地铁,在人流如潮般的前行里,我们并不觉得它们够美。甚至,我们多想呼唤一声宁静或一片宁静……所以,诗兴不只是身在其中,更要心在其中,思想——审美在其中……当然,如果身不在其中,心也一定不在其中了,空有心思也不会付诸行动,诗一样的不会产生。美,仍然在那里,但它们充其量只是基于转化为语言文字前的素材。
一首首诗,不只是诗人诗兴的产物,也在读者的诗兴阅读里再度激活。诗,这个东西,说到底取决于思维活跃的程度。一首成品诗的语言是固定的甚至是格式的,但当它们经由读者的思维时,它们恰恰又是新生的。不是诗意产生了变化,而是读者的情绪有着微妙的活性——词汇在编织成诗句、诗篇时的纵横交错所产生的驰骋、捭阖的幻觉,左右着读者的审美和判断。诚然,本篇最重要的是下面这几个字:所谓的诗兴,一定伴随着诗人或读者思维的最佳峰值。
通常的,我们说:因为爱而产生美。但,爱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要力涌而心在。
卢兆玉 2019-6-23滞留于三坊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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