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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片红海洋”
——《山的泥泞季节》系列之三
文/ 山城子-李
1、
红旗飘飘——大江南北天涯海角
巨像幅幅——大门小门广场过道
宝书本本——抽屉桌面手上书柜
语录条条——沿街沿巷拐弯磨脚
像章枚枚——胸前衣袋箱底皮包
忠心颗颗——唱歌舞蹈吃饭睡觉
哈！就是这样，“一片红海洋”
山们，欢欣鼓舞，普浴着阳光
2、
班子的班长说：我们不能熊样
事情即刻成了山的荣耀沉重与日常
踌躇满志哩，设计、下料、油漆
悬腕的大小排笔突然跑来一筐
不成体，自成体，规规矩矩一笔一划
忙得山不知是早晨，还是夕阳西下
一抹汗的瞬间
油彩调皮地从鼻梁，跌落到下巴
难为一双摇熟摇把儿的手
开初的颤抖，终于换来了稳扎稳打
班子的班长倒背着手笑着说
看来什么事都要来个“赶鸭子上架”
不然哪有这一排排的“最高”“最高”
立柱地墙壁地望着咱们亲亲说话
3、
山受到鼓舞就想把作为更其做大
巨幅画像嘿嘿不过是油彩层层叠加
请战班子班长，班长眯眯地笑
说正愁一个唐伯虎没地方去找
山选择了一幅手扶廊杆背景天安门
罩上玻璃纸网格仔细计算放大尺寸
一个人关在孤独里油彩伟大的恩情
一周后即告圆满，会议室悬挂隆重
有一则二，有二则三，有三则四……
第七幅已晋级到工厂南大门招手英姿
英姿招手的完成，时值初冬
山带了个“牛鬼蛇神”向南大门运送
“蛇神牛鬼”前拉，山在后推
凛凛的小北风背后吹得山好欣慰
4、
“牛鬼蛇神”具体到这位不牛不鬼
本是车间口碑一向本分的老木工
两月前才在“横扫”中扫出的一个意外
是长期隐瞒了出身黑色的家庭
山已记不得开没开批判斗争会
只记得处理为群众监管劳动
属于“牛鬼蛇神”中的“黑五类”
被“黑”了之后总是沉默无声
5、
光辉形象光辉地平躺在推车
一路享受着微微小跑的颠簸
到了位置之下委屈一回绳索捆绑
老木工高踏门墙向上拉动
山也爬上门墙合力控制到宝位
一个双手用力扶着，一个用钉使劲固定
钉到末尾老木匠挪脚他没挪稳
一下子踩空跌落下去惨叫一声
6、
山吓得急速攀滑下来深怕死了人
近前幸而听到那惨白的呻吟
黄棉裤渗出了鲜鲜的红
手还抓着斧子裸露一团青筋
正逢晚班人陆陆续续上班
帮山抬上推车，山就向医院推着狂奔
医生诊断大腿骨折立刻住院
处理时嗷嗷大叫，山很是不忍
7、
山汇报事故的过程作自我批评
说没有注意好安全第一教训严重
班子班长拍肩说那也不能怪你
高处作业是他自己没有注意
非生产事故不报工伤，也给他开支
分开来经济是经济，政治是政治
政治上还是要与他划清界线
住院治疗也不能解除对他的监管
后来老木工一瘸一拐地出院了
一拐一瘸地又照常来做木工了
2010-7-28
于黔中文化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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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8 14:3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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