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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子：谛听到春天的心音
文/哑榴
我与亚子并没有更多的直接交流，只能从他的诗歌里了解一些他的生活的只鳞片状。首先，他有一个中风的父亲，已经照顾十年了。亚子在《土公鸡》里，写到一只吃饲料的土公鸡，性格大不如从前。这与一个被长期喂养的病人多么相像，亚子怀念以前那只土公鸡，更怀念从前父亲没有中风的日子。亚子自己也患有忧郁症，和慢性肝炎。需要靠中药调养。在《只有一只鹰住的山谷里》这首诗歌里，我看见他孤独的一个人寻找生命的奇迹：
“就是这里
寻找一种草药
一种
能治疗我
痛不欲生的草药
一种
能治疗慢性病的草药”
这就是他的诗歌么？……我不得而知，但亚子的诗歌的的确确像一记重拳，又像一剂中药。他需诗歌来治愈心灵的痛苦。进而《谛听到春天的心音》——
“那年大年夜
春天比今年来得更早
借大年初一的晨曦
看见母亲坐在一块石上
双手捻紧牛绳
那头老牛哞吆哞吆个不停
我扑上去抱住母亲
弟弟也跟着上去拴紧了牛绳
“亚子，牛没有丢失。”
很感人的场景。在万家欢乐的大年夜，得了返童症的母亲去寻找一头牛，亚子去寻找母亲，其中的寓意显而易见。
亚子在《不再仰头》这首诗歌里说：
“阳光正在下雨
只需要
一柄荷叶
遮住秃头
做一回矮子
和每个
点头哈腰的人
相视。”
自嘲么？……也许，也是一种睿智的豁达。心灵的一份苦涩只需要自己承受，不许张扬。
亚子在《竹节米筒》里写到，饿，——
“顺便称一下
我最近一段日子
是否短斤少两。”
也令人惊喜。
在如此窘迫的生存状态下，可喜的是，他的诗歌仍然被一种英雄主义的色彩包裹。他在梦里高唱《王者之歌》。《大桂林旅游》是亚子一组忧患之作。却在忧患里唱出了一道道破解的亮光。像利剑，像穿过浓云的云雀，像贯穿沉闷天空的彩虹：
《七星岩》——
“钻进七星岩
白天与黑夜
原来是这样相亲相爱
你需要香火吗
我不需要我只需要柴火
你需要祭品吗
我不需要我只需要盐米油
我不需要一串串念珠
我不需要一叠叠冥币
我不需要喇叭呈现的文字
我不需要导游导演的精神
我只需要点燃真切的星斗
我只需要踏响脚步自在自由”
星斗！是亚子诗歌的星斗，指引着他。然而，即使是如此，现实生活的残酷依然压榨着他，病痛的折磨让他与现实产生了一定的隔膜——
“城墙花
数着数着游客
来来往往
昨天已经陈旧
明天开始褪色
我叫亚子
即使主人在家
也不识亚子
真的
姓朱的王府主人
只认识朱姓的人。”
这种不合时宜的冷漠，无法沟通的隔膜，让我们时而从他的诗歌里遇见。即便如此，还是可以从他的诗歌里触摸到他的清醒的颤栗的灵魂。与现实生活的格格不入，让他的诗歌充满了批判性，非常犀利的，一针见血的批判。即使是给自己写挽歌，也是那么桀骜不驯。他将周围的人们称为"贾人。不知从何方来的异域人"。
《写给自己的挽歌》
我喜欢那春秋风
有朋自远方来
我喜欢那唐宋雨
为伊人肥瘦
愿在战国风云中
高谈阔论
张仪苏秦
你看你看
横竖不清不明
愿在大汉上林苑里
挥戈策马
霍去病李敢
你看你看
武艺谁高谁低
但我逃不出今天
回避不了明天
不知从何处来的贾人
不知从何方来的异域人
念咒悼词
敲响丧钟
等待我寿终正寝——
你看，你看，纸钱开始燃烧
轻轻
飙升……
亚子是真诚的，这正是一个诗人应该有的可贵品质。我无法用一些词语来总结亚子的诗歌，但这些文字的确是用血，肉写成的。我也是抽出一点点空隙来为亚子写下这几句。我知道这是不够的。但是我还是要写下这些文字，为亚子，为挣扎的生命呐喊！为所有不容易的诗人们的坚守叫好！我对亚子说，诗歌只是精神范畴的东西，我内心最大的愿望还是他的早日康复，不再孤独，一家人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另外，我还要对诗人的妻子致敬！……亚子是优秀的。未来是有盼头的！明天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201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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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2 21: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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