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心中有鬼

伏虎

        鬼在哪里？鬼在人心。正因为人人心中有鬼，才疑神疑鬼，才相信鬼在人间，鬼在身边。于是乎，鬼也就真的大行其道，神出鬼没。闹鬼就像没完没了的人间大戏，人人亦人亦鬼，纷纷出场，闹得人心难测，闹得人人自危。
    记得小时候，喜欢听大人们讲故事，尤其是鬼神故事。如果好长时间没听，就会缠着大人们不走，闹着不睡觉。然后在恐惧中睡去，在恶梦中胆颤心惊。死人的事经常发生。若是夜间经过死人这家门前，不免心生恐惧，害怕活见鬼，拦着去路，甚至被鬼拿去。即便离开这家老远了，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是否有鬼跟着。农村人大多讲迷信，丧葬时的道场充塞许多与鬼神有关的程序。潜移默化，就在心中种下了鬼。直至长大，还会搜集鬼神的书籍阅读，求证鬼神是否存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鬼伴随一生，无法从心中赶走。
    在工作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一些诡计多端的人，譬如使绊子，搞小动作，栽赃陷害等等。在遭了这些人的算计之后，就知道说话办事，处处谨慎小心，提防被鬼耍了，或者被鬼陷害。于是，大彻大悟：人心险恶！或者仰天长叹：人生如戏！这是另一种鬼现象。这种鬼也将陪人一生。甚至到死，有人还在咬牙切齿地诅咒这种鬼。谁都会认为，人若是没有一点鬼心眼、鬼点子，真的没法生存下去。于是，处世哲学的书籍应运而生。有教人狡诈的，有教人圆滑的，有教人斗法的，千奇百怪，眼花缭乱。这类书籍，无论是古代流传的，还是刚刚编写出版的，人们交相传阅，市场销量不断刷新。想一想，孩提时代的鬼神启蒙，并非十分有害，它让人与现实版的鬼把戏，很快接轨。谢天谢地，谢祖宗！
    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有人遁入空门，有人信仰基督，有人加入邪教……。这就不足为奇了。而这些，又无一不与鬼神有关。翻阅我们的历史，鬼神传说，五花八门。鬼神之惑，绵延不绝。再看看当下的社会，官商勾结，警匪一家，贪官泛滥，民怨沸腾……，不由得不信：鬼在人间！无论凡尘，还是政治，人与鬼、正与邪，将长期较量下去。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人类将世世代代生活在鬼魅之中。
    究竟世间有没有真实的鬼神，姑且不论。单说人心有鬼，已是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小鬼附身，也即《圣经》所说的原罪。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大概如此。即便是无神论者，即便他身处要职，只要他还是人，就难逃心中有鬼的怪圈，不管怎样去否认，只要他活着一天，必是处处为营，如履薄冰。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也装神弄鬼，推波助澜。如此而已！
    心中有鬼并不可怕，可怕得是心怀鬼胎，作恶多端，危害他人。心中有鬼并不危险，危险得是鬼迷心窍，同流合污，与人为敌。心中有鬼，既成常态，那就请你务必谨记：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