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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过秦岭
1
如果长久地
经过山川河流
你，也有一颗帝王般的心
里面有东西在挠
嗓子眼里想喊
并有缺酒的感觉
2
众山沉默我说话
腰悬三尺美酒
轻轻地推开
浓浓大雾
我准备一去不返
你看，我是多么地矫情!
3
雨中秦岭更有奇貌
少年看群山
必定憧憬满怀大呼小叫
我已不是少年
我是青年
青年看群山面露慈祥
4
我见过高山最初的模样
巍峨入云，山寺可有可无
我见过大海最初的模样
烟波浩淼，风过喜怒全无
我见过天空最初的模样
如此澄明高远呵，风筝越飞越高飞至破败褪色
5
一种极致里的极限
是山无棱角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听说过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女娲补天
我就妄想拥有一万种以上的手段
把这些神话重新演绎一遍
哎哟，我的痴心！
怎么在越来越高的山势起伏中
迅速变小
6
古人在山巅喝酒
酒醒了继续喝
在沈沈的醉梦里狂想到死
他们的书童上山下山
接见山脚下徘徊的几个失望的天才仰面朝天泪水奔涌
这些心怀仕途的老哥啊
隐居在半山腰最明显处
7
唐朝那帮子写诗的
定时串联访友，折柳互道珍重
每一座凉亭都是他们的速写本
不管有银子没银子都争做风月倒爷
那时，女诗人还很少，只有艺妓
还有一大群搞政治写捷报的边塞诗人
在千里之外郁郁寡欢
8
读唐诗的时候会想起你
太白兄，你的剑又舞错了！
袍袖宽大，长发乌亮
能写诗又能喝酒的偶像
背影必定伟岸如熊
长安街上的红人弄起性子
动不动就想和月亮聊聊
老朋克这纯金的心呐！
9
我看见一首诗挂在天上
哦，是中国之上的明月
我就开始自省——
一定不要和自己的影子喝酒
不要种梅树养呆鹤
紫骝虽快，搁在当下全是绊子！
10
总结道理的人是我们
把古人的意思猜个十之八九
我们的意思接着迅速发霉
历史是个旧东西却总是向前
我们往后挤眉弄眼
在向前的道路上蝇营狗苟
草木枯荣里的光明和磊落
我们理解为“逝者”
11
一个过路人的平常心
是这般狂妄无常
是这般坦诚如玉
吞咽山风噎出眼泪
一个冷颤就能把我的豪情弄瘪
12
油菜花长满每一面山坡
一窗又一窗的金黄飞驰而过
我向更远处挥手致意
更远处一山坡一山坡的人群欢呼
山呼海啸的声音鼓噪着我的耳膜
把我一点一点地
推进沮丧之渊
13
不会说话的山石
不会说话的林木
只有流水浸润的闲情逸致
只有村庄错落如棋，远方黄昏如金
峡谷的风一阵接一阵是永远翻不完山岗的部队奔袭
有速度的风，速度是下一片叶子变幻的脸
冰凉的地面又铺满了新的松针
14
北斗高悬，七颗永燃的碳块明明灭灭
这微弱的永不熄灭的光抵达过我儿时的双眼
在豫东老家的贾鲁河边
我曾经计划把东南西北四面夜空的星星数完
少小离家，就再也不关心这些天上的东西
唉，多少年没有仔细数过星星了
印象中只有故乡的上空随时随地都有眨眼的星光照耀一票奔跑的少年汗水如银
第二章 阿坝之上
1
努力仰望
窗明几净的天堂之穹
我真的看见
世间最干净的光亮倾泻下来
2
天堂之下
碌碌之上
世外桃源不在世外
更是无以伦比的好
3
藏人，羌人，回人，汉人
荡漾于街，走在一帧怀旧影像里
瀑布一样的目光打量我这中原来的胖子
我是汉人是藏族的女婿也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4
我用双脚代替我多言的嘴
认真踏实地吻过地面
轻声说：热爱！
用行动去结结实实地证明
要团结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滴露水
从今以后我的性命和运势就和此地紧密相连
5
大梦谁先觉
窗外日迟迟
在一个美好的地方一个明亮的房间
酣睡到午后真是可耻
再加上要去山上拜佛
别给说我佛在心中
我要说佛在山上
6
常访群山让肉体壮硕
血肉丰满方可心智齐全
左胸那块冻肉里的勾当
才能圆满些
7
一个中原胖子上的山少
拜的法相也自然少
在半山腰大喘高原反应剧烈
咬牙坚持到山顶坐下
汗如雨下清风徐来
真个有入定之意
8
在人所能攀缘而至的最高处
人人眼里都折射着那
永恒的佛光
9
我喜欢在佛前垂手而立
像与一位年长智者的交流
我选择无声的倾听
但并不战战兢兢
想想这木塑泥胎
到底有多慈悲
检阅过多少痴心妄想的好人
10
观照自心
我贪
如果佛知道
我嗔
如果佛知道
我痴
如果佛知道
11
忏悔没有用
就去许愿
愿，我甚至视为和我的一切无关紧要的
本真 美好
在佛光中飘摇的种种欲念
湮灭成尘或者越飞越高
12
一连几天活在梦里
活在梦里的感觉
不是大麻，不是酒
是一阵剧痛之后的长久舒坦
平静而灼热
13
锦衣玉食乐不思京
“我不走了，削去长发
考个公务员”
我的决心
盲目的投机性
14
外面的世界红尘滚滚
呛得人作呕又咽下
这里却是白云悠悠，白云悠悠
在阿坝最高的宾馆天台喝茶
随手都能划拉一把湿湿的云彩
15
倾盆大雨冲刷着
大小金川峰峦叠嶂
从窗口望去
一副绝佳水墨画徐徐展开
我们在山水褶皱处
喝着火热干燥的白酒
16
每每放下酒杯
我就呆住看那青山苍翠欲滴
大姨夫在雨幕后面感叹
“时间过得可真快
这山我看了几十年
现在你也在看
我们各怀心情啊”
17
没有什么比乌黑的枪口更黑
这是有声音的黑
从地狱最低处传上来的空荡荡的回响
让人抓狂而心里发虚
我摸着油光发亮木质枪托想象着
悍匪六舅准星里的熊哇哇地哭
他猛灌一杯白酒，兴奋地比划着——
什么叫“哇哇地哭”
“现在老子可不敢一个人进山了
瓜娃子已经在成都读起高中喽”
（何等决绝的逻辑关系，是幸福）
我分辨不出山顶和山腰的蜂蜜味道
他脸上的神秘就一层层加重
年轻的猎手六舅在山里一呆就是半月
打野味采蜂蜜
在脑海浅浅的睡眠里
等待野兽搁浅
18
王哥三十岁已是营长
这位四川省散打冠军
领着我们参观他的驻地他的兵
我信奉榜样的力量
热烘烘炙烤着我的心
我为另一位男人的志得意满
感到嫉妒伴随着惬意
19
乾隆爷朝天堂下手
攻三十余年乃破大小金川
“在远离碉卡的某座山上
栽了一面软软的碑”
民间流传的笑话
有时固执
却是传统
20
“夕阳照在小湖上没有什么风”
儿时课本上的汉字
越过童年的哭声一片
拓印在我眼前最亮之处
夕阳就要熄灭
海子越发幽蓝
一个家族在顶楼吃火锅
我像血统纯正的黑手党新人
敬阿爸一杯，忐忑落座
并猜对阿妈一句转瞬即逝
最难懂的方言
21
广场上人们跳起锅庄舞
华美藏服辉映灯光
一圈一圈地旋转荡漾开去
一艘UFO就要起飞
22
藏银铺的嘉绒汉子
粗手大脚却心灵手巧
他的银子质地优良
如阿坝土著之心
份量还足
23
阿妈心思纤巧
为我临摹多种豫菜的做法
阿爸退休以后还像个干部
额头刻满庄严的花纹
在街边与老兄弟们
打麻将时正襟危坐
24
喊出那句“爹妈”之后
我所负之罪又多了两份
两位老人总是偷眼打量女婿
让我更加心慌
男人的心思谁比谁更懂？
25
四姑娘山
永远年轻的女人
再见了！
26
阿妈阿妈你们不要哭
我们明年便还家
“会这么忙
谁把我折腾得心虚了”
27
说不出的悲哀
迎风一晃就是泪
28
离别之际的许诺再见
让女人们恸哭
让男人们憋红了脸
妻子在车座上抽搐
后视镜里阿妈蜷缩一团
越来越小
我决定最后一个上车
“阿妈，把我宽阔的背影留给您”
29
这样的离别又是
天堂之地减少了几条阴影
在天堂，我一身污泥
比不上一小片米亚罗红叶
“赶紧滚吧，滚回你的花花世界！”
第三章 震中之心
1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
用人心！一颗颗正经的人心
2
吾有内伤君不见
岷江之水过吾身
内心有长河如鞭
砸到脸上都是血
3
君莫上
古原头
泪难收
那我就痛哭一场
在亡魂盈野的川北
这点假泪不能白流
4
在古典的字词里
寻找悲伤
我越找越烦
5
咦吁兮，仰天高俯地厚
我躲在角落里打自己的嘴巴
越抽越痛快
6
我突然爱上了
这么多的死人
他们就和我死去的亲人一样
我能记得一辈子？
7
青山模糊我的视线
埋于其间的累累白骨影影绰绰
哪一根是亲爹的
哪一根是亲娘的
哪一根是小妹的
我恨我分辨不出
这融入遍山乱石衰草里的亲人
8
“你是谁，为了谁”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我给人民子弟兵敬礼
手，永不放下
9
在北京奥运会期间
我频繁做这样一个梦——
肌肉发达的皮划艇选手
一脸迷彩
划向彼岸
10
天安门广场上空
“中国加油”响彻全球
我站在人群里是那么骄傲！
必须的情绪
从未像此时重要过
11
一只巨大的韵母张开双翼
在天地间永久地徘徊飞翔
啊——爱
12
祖国是坦克吧
我们是步兵吧
小心翼翼
紧紧跟着
互相掩护
往前走
13
野蛮生长的网络信息安全感破碎
新鲜的油墨激光照排集体无意识
他们都在结结巴巴地述说——死 亡 到 底 是 怎 么 一 回 事
14
雪灾，矿难，火灾，翻车，灭门
每天每夜都在死人
那好吧，我麻木了
在酒吧咖啡馆里
我平静得像一块石头
通宵理解这句“人民如蚁死”
我少年懵懂的快感
是用汽油焚烧黑压压的
搬家的蚂蚁
15
我拽出脏心洗呀洗的
远远跑来拎止血钳的人又跑开
尖叫着——
看呐，又一个空腹的中国杂种！
16
瞧，地狱里有人
是他坐在自家屋顶上抽烟
屋顶下有挖不出来的亲人
他顺手一指对面山脚
“那里还有两辆旅游大巴没挖出来”
17
有羌寨，震后不见
空留数条盘山小径
生生断于半空
电视台孱头沙龙读书会号召
“拯救遭受毁灭性打击的羌族文化”
在灯红酒绿里卖力地干嚎
能不能先寄去一片瓦
表表决心
18
高楼铺于平地
巨石砸穿婚房
钢筋水泥，状如巨兽吞咬揉搓
在汶川县城中心停车午餐
我以为我会吃不下饭
我以为我会触景生情
19
映秀中学院内
我成了一个劲儿抽凉气的傻子
浑身发麻自言自语
彼时此处飞奔的少年
会不会与我撞个满怀
20
梦魇的时刻
像是高分贝的哀歌
会在记忆里变成微弱的神经性耳鸣
21
蓝地白字指示牌——映秀废墟
以后的游客会越来越多
22
越野车引擎轰鸣
是骏马长驱的心
鼓噪着我这颗
已经脱缰的逃离之心
23
五哥的车牌是川x几个零加2
州长的车牌自然是1
在一个转弯处，五哥放慢速度
让州长先走，双方鸣笛示意
山高皇帝远，规矩不能破
荒凉之地我嗅到了人情之味
竟然舒服了许多
第四章 在成都
1
在成都
夜幕一拉上
天使就乱飞
2
美女如云
汉子如风
蜂拥而至
春风吹过我的脸
3
一座城停在路边喝茶
一座城从藤椅上缓缓站起叹
“日月太长！”
4
不必五花马千金裘
伸手抓处有稻草就足够
一种牢靠的福气
说出来你也不信
诗歌于我如黄金
5
写诗会生气
升腾出必须的气魄
我以此养生
6
美酒里乾坤倒悬
一条爷们的命源远流长
我望着大地上某个反光处，以为那是酒
7
我还做过喝酒的美梦
是一幅粗糙的静物——
那冰冷的颗粒感时常让我惊醒
鹅毛大雪没完没了一直痴呆地下
看不清面庞的众好汉喝到兴起处
有位穿青挂皂的兄弟推门而入
手提美酒，浑身雪花抖落一地
有几颗滑进我的衣领
8
蜀地绵软如腹
阴柔之地生出的汉子却也是异常凶猛
夜啤酒冷淡杯的所在
也有几个爷们低吼
“你个龟儿子！”
9
蜀人走路缓慢爱惜双脚
到处弥漫着懒散的胖音符
把我搞得昏昏欲睡
耳轮中却已听到
这座城市最美妙的切分音——
安逸！
10
十月五日午后游武侯祠
蜀国出土利器还有寒光乱闪
一个中年男人尖叫
“这么久了还这么锋利啊”
我敢断言
瞻仰文物古迹的人
心怀鬼胎的居多
兀自狂想或者情绪低落
11
在昭觉寺瞻清定上师
卓绝事迹乃悟
不论慈悲与否
我却有无涯爱
背后黑云般的恨
在道路上往往
我一个人使劲跑
12
每一条路上
都有旧事荡漾
在“芳邻旧事”酒吧
旧事让人重提
旧东西让人怀念
我想到我的心里去看看
在最深处翻检
找一些带刺儿的趁手的玩意
往外用力
扯出淡来扯出血
13
廖记棒棒鸡
“可可香”豆干
在舌头上游行
当嚼蜡成为习惯
我自个咬舌
明饕餮之志
14
宽巷子人太多
如过江之鱼，头尾相接
缓缓游过餐馆茶肆
河床太过温润
一条外地来的大章鱼
触角拘谨
15
我听见四川话里
时光旋转的脆响
有种东西从身体里
逃出来在大街上喊
干渴！
在白夜酒吧
我像一台缺油的引擎
空虚地轰鸣
16
头骨崩裂
一缕虚弱的魂
从宽巷子到窄巷子又到玉林路
舌头和双脚一样打滑
手机也没电了
我总想给谁打个电话
大拇指死死摁着呼叫键
打给谁，我是谁
让人彻底疯掉的细节
17
大雨至
凉风阵阵
掠尽腥臊之气
酒已然醒了
却要睡去
不舍美景良辰
我真想
和李白喝点
18
生活如斯
斯是什么
是笙歌夜夜轻裘快马
是黄金般的诗歌劈空而来
夫复何求
第五章 天空之路带我回家
1
我在天上担心
我的双手还能不能降落大地
从容不迫地数钱
没日没夜地朝一个方向喊出雷同的大话
脚踏实地出入各种蹩脚的社会现场
2
激动人心的加速度已经降临，耳膜轰响
感觉自己在反复做一个吨位的卧推
攥紧拳头，臂膀里的肉筋噼啪爆响
飞吧，飞吧，在万米高空
我对自个的命幸灾乐祸
3
夜色中我在天上忧伤地低下了头
我孤独地想了母亲两次
一次是登机关闭手机
一次是考虑下机怎么才能在第一时间打开手机
报个平安，平安是福
我却深信福气永远轮不到
不长翅膀的东西
4
机翼如鳍，黑色的沧海茫茫漫过高山平原
天空如漆，怎么望也望不出去
机舱灯火通明，众人默默坐定
一座电影院飞在天上！
5
杨黎说，“现在的这个国家太鸡毛大了，火车坐三天三夜还没有出去，不球好耍”
是啊，这玩意飞了一个小时，我还挂在天上没有翅膀
李亚伟说，“我以为我是天上的人”
是啊，云端之上弄酒一定很爽，故意把碰杯声传回人间
6
北京真是一座闷骚之城
她半推半就的模样也是冷冰冰的
怀里的人儿多半是不举的
他们暗地里描摹
带金边儿的乡村
坚决在城里守寡
做一世无情的婊子
7
这个季节的北京慢慢发虚
像一盆燥热的猪血，凉了
全北京只有我一个人穿着短袖
出了地铁，我想起温暖的成都
8
从天空的方向向下，天空之路带我回家
北京城在风里酣睡，光影微弱颤动
是少年眼中家族牌位前的烛光忽闪
我想起父亲！眼花缭乱的军用皮带
把我一次次揍跪在陌生的木牌前鼻青脸肿
泪水混合着鼻涕咽进肚子里
烧灼我失声的喉咙
9
母亲在河南周口市一百米赛跑的记录里越跑越慢
最后停下来嫁给了父亲，生下爱吃面条和辣椒的我
我飞快地生长，他们给我的好身板好力气
我用于打架和女人
10
二零零五年
绽满鲜血的雪地里
我最后一次打架
心狠手黑的低年级同学
从八个方向攻向我
我放倒两个就躺下了
打架落单就是玩自己的命
我玩过一次就不想玩了
没意思
那晚的星星真亮
我能把它们数完
11
我曾在一首诗里写到
“二十四岁的时候，我差点死于一场爱情。”
现在想想也不可笑
12
我过分珍惜自己
才彻底爱上我的双亲
把炉火炼得纯青是你们
骂我混蛋的是你们
“但你们从来不骂我没出息”
13
我口干舌燥地
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
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
努力向前挖掘着
鲜血从身下缓缓渗出
汇聚，我听见骨头碎裂下坠的声音
这些骨血都要还给你们么
14
你们活来的幸福一次性付给了我
我就把双眼刷上绿漆
混进暴躁的狼群
离你们越来越远
15
为什么总会是来日方长
明天和今天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显然不是一首隐晦的诗歌那样高超而夹生
16
一个人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走完以前走过的路
然后把命往死里回忆，譬如在黄昏里露出痴呆的表情
刚刚想起的锦句，转眼就被风吹走
17
呼吸着呼吸着
没有副作用的汽车废气
丧尽天良的梦想家和小心翼翼的歹徒
一起游过人行道
吐出腥膻怪异的气泡
无所事事的太阳
腆着一张老脸
“这些廉价的命哟！”
18
我看见的世界
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我依旧言不由衷
这些诗句仅仅是又一次降临人间的狂喜？
呵，我只是行程万里
还正年轻，在天高地厚里
眉飞色舞
08年10月——09年1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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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0-1-30 08: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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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卡
沉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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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10-1-30 11:04:25
发表于 2010-1-30 16:5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