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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象征”手法的诞生——百年新诗百首选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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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14: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模糊象征”手法的诞生——百年新诗百首选读[48]
作者:山城子

选:
《得鲁依》(组诗)
& 轻若芷水

(一)
得鲁依
得鲁依再一次从你的嘴里走出来
走进我的黑夜,你说,这多么像一枚鲜果
沉沉的捏在手上,沉沉的就是你

得鲁依,这个新鲜的名词
新鲜的浆,再一次被我咀嚼

(二)
得鲁依,它是谁,它从夜里跳出来
姿势如此优美,划着一个又一个弧线
漂亮的月亮的弧线,落在老屋的顶上
我转过青石板和小巷
就看见得鲁依,在路灯下飞

   (三)
你说,每个日子发亮,都是因为得鲁依
它就是阳光下的一朵金色向日葵
它在山坡上晃啊晃,在树稍上摇啊摇

这一切多么美
你忍不住用果子拐骗了它
在石头背后,你一件一件褪去了它的衣裳
得鲁依不知道,它光着身子走在阳光里
得鲁依的白天没有智慧,也没有翅膀
得鲁依有和我一样的名字
爱在月光下哭泣

(四)
得鲁依的翅膀、武器和剑,插在青石板上
插在我每夜都经过的小巷
路灯不说,你也不说
而得鲁依是江湖里的人,只能是江湖
今夜它在森林城堡,在那里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它因此一点一点的失去鲜血
而你,忙着告别,忙着拿q币去赎回得鲁依的血

(五)
得鲁依走了,从转角的地方,一晃就不见了
象你留给我的时间,只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的爱和一点点的疼
老屋开始哭,青石板也哭,雾气笼罩的小巷
转角的那户人家关上门,铜环也不再当当作响了

我去找得鲁依,雨就开始下,泥路上的脚印没有了
雨水冲刷出一条小河,有泥,有树叶,还有几只蚂蚁的残骸
在小河里流,我的得鲁依却不见了


轻若芷水:
四川人。著名网络女诗人,在《诗边界》任职。

读:

“昨夜”,也是个模糊的时间概念,事实上已经是今日的零时一刻左右的样子,我徜徉《汉诗》论坛,突然发现被置顶的“争鸣诗歌  轻若芷水的《得鲁依》”一帖,就立刻进入。才贴了三天,已经有了35个回贴,鸣得实在空前。我从诗到鸣未敢有遗漏收入视觉,却通感成一部摇滚乐了。所有细胞都振奋起来,摇摆起来,疯狂起来,意象里已经把自己行列到伴舞里了。

象征手法是通过特定的具体形象寄寓思想情感的文学艺术手法。如《白杨礼赞》中的白杨树,《海燕》中的海燕,《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中的钥匙,就是具体形象。但形象如果在现实世界中还没有物质对应,甚至也没有“上帝”一类的意识对应,而模糊为一种文字或其它的抽象符号,那末这种象征手法,就从原有的象征细胞中一分为二了,可称之为“模糊象征”。原有的只好以“非模糊象征”加以区别。生命的细胞分裂是生命发展的环节和过程,一定文学艺术手法的分裂,何尝不是它的生命运动的形式呢?

且看诗人轻若芷水是如何将这种手法,从那个细胞中分离出来而诞生了呢?

“得鲁依”在(一)里,是作为“你”“我”对面言语中的相似于代词的角色出现的。如果(假设)我在晚上有个约会,那末现在我就认为“得鲁依”代的是“爱情”。不妨将文本里的三个“得鲁依”都换为“爱情”读一下,那不就是一首很美的小情诗吗?但美的不是“得鲁依”这个符号,因为换下来后符号已经不存在了。美的是“嘴里走出来/走进我的黑夜”句子中“走”一词的活用拈连与复沓;美的是“沉沉”叠词的运用与“沉沉的”反复;美的是接下来“鲜果”、“你”、“浆”、“咀嚼”的系列比喻。你想呀!一首仅6行的小诗,竟然9用(加上“得鲁依”本身的反复)辞格,能不美么?若是两个诗友相会谈诗,那末“得鲁依”或许代的是“灵感”,请把诗还原为“灵感”品味一下,还是挺默契而愉快的呀!以此类推,因读者不同而不同必然了。那为什么诗人轻若芷水非要画出一个“得鲁依”的符号呢?从我的第一印象来说,就是陌生又新鲜,朦胧又有趣。于是乎,原本应当的固定的诗旨,就升级为多功能的产品了,一如今天的手机,岂是当年的“大哥大”可比?至于象征何以要模糊?因为不模糊不足以陌生新鲜朦胧有趣呀!


在(二)里,“得鲁依”被一个“谁”字拟人后,就朦胧成近似于具体的形象了。是爱情的形象呢,还是灵感的形象呢?我看都成立。看成爱情“我”就是男性,“得鲁依”就是女孩的名字了。她多么美丽活泼,在老屋顶上拉小提琴吧?于是“梁祝”的优美曲调在寻觅追逐的“我”的耳中,就通感成明亮的飞舞了。若是“灵感”呢?那便是诗人的灵感突然“从夜里跳出来”,美丽的意象一个比一个美,或许诗成,就题为《路灯下的小巷》。这会明显明朗愉悦于反衬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那个《雨巷》了。轻若芷水我服了你了,哪里寻来这么个宝葫芦,如意成想要什么,它真就来什么了!


(三)好像两个朋友之间在讨论“友谊”、“感情”或“真爱”一类的话题,“得鲁依”就代表那个话题了。这类话题是要有观点的。“友谊”也好,“感情”也好,“真爱”也罢,最容易被“物质”欲(“忍不住用果子拐骗”)破坏,结果只能带来清醒后的悲伤。文本中一系列喻、拟构成的意象如何美大家有目共睹了。反正我是体验了轻若芷水的才华,如何的让我刮目,而快乐于中国诗歌的创新了。


(四)是上一首的继续。本首的理解点在“得鲁依是江湖里的人”,且“只能是江湖”。我领悟“江湖”既民间,民间的朴实还在于人本的情感和精神内核。“遇见不该遇见的人”,就是上一首里 “你一件一件褪去了它的衣裳” 的“你”,也是本首“忙着拿q币去赎回得鲁依的血”的你。但物欲的伤害岂可以用物欲的方法赎回?


(五)是轻若芷水模糊出的朦胧故事的不朦胧的惨淡结局。诗人依然喻拟出系列素色美丽的意象来,然而这个被物欲伤害的情感、友谊、真爱,或者放大开来的社会风气、精神家园——“得鲁依却不见了”。何等地令人怅然、悲哀、痛楚!
痛楚、悲哀、怅然之后,难道不是反省与警觉么?至此,诗人的诗旨以及所产生的社会功能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呵呵!回到我的题目上,还要留个小缀儿。
既然轻若芷水从象征手法里分离出“模糊象征”来,那末作为诗创作基本手法的一种,它也就诞生了。其生长还有赖于更多诗人的正确使用。正确使用就不能从“得鲁依”变成“得鲁那”或者“得鲁X”,这只能是模仿,模仿的再好也是不值钱的赝品。须知,事物的抽象也千差万别,模糊的媒介也多种多样。相信,只要我们能接受这种上乘的“工具”,就会有各自独特的使用方式与场所了。
那时,这种手法的诗多起来,或许依荒诞诗、朦胧诗得名的规则,就统称为“模糊诗”吧! 如果还没有发现先前的类似的诗现象,那末别忘记是轻若芷水诞生了它。

2007-8-31于文化村
2013-3-29重审纳入“百读”

发表于 2013-4-24 15: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拿走。编入17卷。
 楼主| 发表于 2013-5-1 21: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荒辛苦!!——节日快乐!!{: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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