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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背影上的不协调遗留——读柴进《荒废的院落》
文/ 山城子
时代的脚步正在奔往城市。这不是新辟出的路，而是人家别的时代踩过的，我们踩着那脚印重复。也许那里是经济这个巨大怪兽的乐园，而且易于繁衍。
河的这面，是田园，是山野，是农民世世代代的家园；河的那面，黑幽幽地蹲着城市，蹲着的无数欲望与梦想。梦想富起来的农民，就要过河，就要摸着石头和自己的脑门儿，过河去。
一家过去了，两家过去了，三家过去了…他们被城市黑幽幽张大的口，咬了进去，消化或没消化，舒服或不舒服，挣扎或不挣扎…反正很多人，不想返回了。于是老宅的院落就荒废了，属于老宅人的可耕地就荒芜了。正是这样的情景，被我们的诗人柴进遭遇了。他躲不过，只好用文字给拍照下来。这就是《荒废的院落》。诗分四节，请看第一节：
荒废的院落里沉寂恬静
草却茂盛如杂乱的黑发
茫茫然无人理睬
只独自在天空下疯长
转瞬之间一切都成为现实
那零落一地的紫红色桑椹
枝头的雀儿不屑一顾
“黑发”与“疯长”及“雀儿不屑一顾”的喻拟，生动了这里的“荒废”。也许这是个杂草“茂盛”的季节，而“零落一地的紫红色桑椹”，总有些让人感到一丝凄凉。这些实景照录的意象里，毕竟蕴含着怎样的寓意，也会因读者的不同会有不同的想象，我是想到了杂草与庄稼的分化。
墙已坍塌成茫然的缺口
残砖碎瓦间野花丛生
那些楚楚可怜的表情
让岁月的寒风都不忍回首
却只是让初春的晨露
变作泪水慢慢流下
虽然国未破（而是逐渐强大起来），这节却有了“感时花溅泪”的韵味。“茫然的缺口”是如何“坍塌”出来的呢？我想都在过程中。过程中陡然遭遇的两难，一难老的就医，二难小的就学，就学就医那十几年里（不是现在），麦粒与稻谷实在长不出该付（其实哪里应该付）的钱。于是年轻的劳动力大逃亡，把那时的春运挤的东倒西歪。“楚楚可怜的表情”也不仅野花们有，更多的是留守儿童。诗人借来的泪，是流给他们的吧？
这一切，这视野中的一切
远远观望的人该怎样描述？
一棵枣树依旧在默默生长
两扇旧门还在为主人守望
几个越过断墙拣拾桑果的孩子仰起头来
晴朗空中有她们甜蜜的向往
果然，这节中有留守儿童出现了。她们只能“拣拾桑果”，那就是她们的美味她们的玩耍，何曾享受过城市孩子的酸奶娃哈哈肯德基冰淇凌巧克力碰碰车过山车呢？苦涩中的向往自然“甜蜜”，却毕竟也还停留在向往当中啊！
笑声来了
笑声又走了
荒废的院落里静寂如梦
没有人注意野花的哭声
这是全诗的意味深长的总结吧？“笑声”曾伴随着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来过，后来被三年“灾害”弄走了；又曾伴随着责任承包来了，后来被“两难”给弄走了。现在“两难”渐次解决，60岁以上的老人也要些许些“社保”了，笑声应当陆续回来，但人却不想回来了。城市是个天体，是个特别的天体，是个黑洞，其引力太大。极少数闯荡出席位的不想回来，绝大多数没闯荡出席位的还欲碰运气也不想回来。所以，“荒废的院落”只能荒废下去，为城市化的过程，遗留下一个不协调的脚窝。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首诗，将来就是一桢“老照片”了。
2009-8-22于贵阳市金阳新区
（山城子通讯地址：
561115 贵州省平坝县205信箱人事科 李子叶 转 李德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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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5 15: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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