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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军 中国作协会员,著有五部诗集,现供职《丹东日报》。
在枪械博物馆
像刚刚发生完一场火并
枪们躺着,在扳机上疗伤,或小憩
又像一次穿越后的集结:旧恨,新仇
弯曲的时间和笔直的弹道,一起推进枪膛
枪声纵横:呼啸着硝烟、弹片、药棉、
有名和无名的墓碑上弹壳般的碑文
最老的枪,和最新的枪
让我看见:历史和现实一直在射程之中
消音器,像利刃那样,把枪声
削成比子弹还快的隐形针尖
那把钢笔式手枪,斯文,还有点矜持
怎么也看不出它会写出绝笔
想起童年:我用木头做的长枪短枪
到处瞄准,把假想敌一梭子扫光
人类的目光,一直擦拭着准星——
虚构和反虚构,开火或“走火”
一个个玻璃展柜,像水晶棺椁
安放第一声枪响,和没有结尾的子弹
我的火车
17岁,第一次与火车相遇
火车跟着我回到乡下,与一条河接轨
——河流的火车,比大地更低
两岸是稳稳的扶栏
常坐在河边,与我对座的我
一次次去了想要去的地方
——在课本的某页,某段
风把某地打开,又合上
有时也发呆——河冰封后
一个小陀螺,缓缓缠绕目光
在乡间,除了河流
还有什么能奔向远方
河早已填平。火车在潜行吗
“也许它就是地铁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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