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喜阳

　　董喜阳

　　寻找庄园

　　我要在种植的季节出发，拿着铁锹和犁
　　找到一片开阔地。撒下种子
　　青草、菜蔬和结它们的树木
　　然后，剩下的时间用来祈祷。春天它们
　　可以穿上新妆，长出的果实要包着核
　　要向着阳光的高度颗粒饱满，惹人喜爱
　　我要施肥，剔除地里的不洁和强暴之事
　　还要喷药，不让风中的诡诈欺骗我的果实
　　在植物根部种植洁净的菌类，供养它们日用的饮食
　　还要挖一道河水，不让我的田园成为闭塞的渊源
　　时机到了，就拧下青涩的果实
　　在口中形成一种津津乐道，不断地亲吻它们
　　最后，我要与一个女子立约，用群山的怀抱
　　用好动的水。环绕并洁净自己。要把
　　留下的泪装进瓶中，作为立约的记号
　　最后的最后，要找一对老夫妻。
　　她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园口
　　用忠心和诚实，缔造一枚人性的坐标

　　后半生

　　教堂里的灯光一直亮着
　　那里住着昼夜
　　不眠的人。思考的人不需要休息
　　一把扶梯在半空中
　　被黑暗紧紧攥住。它的呼吸
　　从平稳到急促，现在
　　黄土在眩晕中喊叫，杯子中的水
　　淹了半截，像是牧师的
　　宽松的袍子
　　胸部以下漏着风。上半部仿佛是
　　一场舞蹈，炫音是颤抖的

　　夜色中的叙事缺头少尾
　　很多人进来
　　出去的也不少。橘黄色的海潮
　　淡蓝色的火焰，棕榈样式的
　　体毛支撑着尘埃
　　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孤影
　　把我推到了天际
　　我的天空镀金的蔷薇，向大地弯曲

　　用惯用的语言开始
　　表情是昨天的，前天的还有余温
　　复习的惊恐是一种常态

　　“用虚拟的嘴唇亲近你
　　那用心灵和诚实敬拜与仰望的”
　　良人呐，锡安山上的草木
　　老于斗室。钟声在雷雨中逃窜
　　教堂危险的圆顶
　　混为一谈？小鹿在坡地上擒拿狐狸

　　祈祷声在下午逐渐降了温
　　夜里有些发凉
　　看吧……我现在的嘴唇长了土
　　犹如是我的惯性上了锈
　　牧师随着洁白色的乐队走出来
　　手中托着熟悉之物
　　击打伪装的水流与高傲的眼目

　　我在敬畏中拖拽时间
　　在橘子园中推行我的律法，典章
　　如那曾经赓续的
　　经卷。所有的围栏全部冷却
　　叶子退回到枝上
　　一棵树的命在建筑里插满旗帜

　　灯光还是亮着
　　好像暗过，又疲惫过
　　孩子哭了就尿了床，祖父还是装作
　　不撒谎的样子
　　我从来都不为犯错的人担心
　　他们的悔意，顽皮
　　像上帝，以鲜血给予满足，神圣
　　给予经书上的红色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