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浅浅的牙尖走进去
　　转二个弯
　　一首早春的歌顺着河流荡过来
　　还有一起荡过来销魂的笛声

　　以1000目的砂纸擦亮眼光
　　把飘在远去的阳光搂过来
　　以及笛声背后的怀想搂过来
　　在这刚刚发青的垂柳下
　　一页一页地翻着未来

　　往前走一步
　　春天的宽度加一步
　　而眼光以一百步的速度
　　伸向那条回乡的路
　　贴上青枝绿叶的恋想

　　母亲的呼唤
　　比疾飞而来的报春鸟
　　更先到达胸怀
　　拧开按钮
　　放一阵阵春风进来


　　那天 那仙


　　一

　　从传说中飞出去很远很远
　　由巴掌大无限地扩张
　　一时青，一时蓝
　　一时乌云密布，一时白云飘扬
　　它没有岸
　　只有捞起的东海的日
　　外婆家圆的，弯的月亮
　　还有从万家灯火里跑上去的星星
　　它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塞进去春夏秋冬

　　它在铺平的云端
　　撩起长长的响鞭
　　把人间圆润和麟角的话语
　　卷到天上

　　二

　　过了那片云就是天堂
　　远远近近坦露的亭台楼阁
　　像是唐代王维脱模下来的水墨山水画
　　风一吹
　　鸟鸣也如凡间那样
　　落下来，在地上转三转地欢快

　　天马几声长嘶后
　　一大片闲适挂上马尾
　　多少万年还晃悠着

　　当仙人们从明代西游记陆续走出
　　拆散一次又一次大苦大难
　　一个正楷的放着金光的佛
　　盖上人间大地
　　他们把慈爱的厚度加厚
　　和无边的法术美化了天堂

　　我也想修炼成仙
　　或者他们来
　　敲响大地禅意的晨钟
　　打开乾坤袋
　　把一点一点纵横的歪曲
　　撒网样收起

　　（注：乾坤袋，拥有不可思议之力，内能收纳一切的神仙之袋。）


　　今宵


　　扯一片四月的月夜
　　遮挡即将分娩的爱人
　　却挡不住痛苦地叫声

　　此刻，爱人啊！你额头上
　　一万斤痛碾出的汗珠
　　一颗一颗的晶莹

　　一会儿走向左
　　一会儿转到右
　　一会儿伏地爬行
　　一会儿半蹲，甚至跪下
　　从一数到百
　　再把百数到千，千到万
　　搁上牙齿咬碎
　　痛还没转移，还是剧烈地痛

　　我的即将出世的孩子啊
　　你的妈妈用彻骨裂心
　　撕开十个月每一天的怀想
　　给剧烈
　　又堆上一层扭曲

　　一声呜哇
　　打破泛白的黎明
　　我的爱人
　　拖着虚弱走出鬼门关
　　昨天柔美的长发早已蓬乱
　　如水洗

　　（鬼门关，是通往死亡之地的关口，十人去，九不还！）



　　远方


　　翻开一千多年
　　大唐盛世的浩瀚天空
　　伸到现在的一角

　　那木制的琵琶娓娓的弦音
　　拴住大唐江山
　　轻轻地落在我的二月

　　同时，我的北京
　　乘着大运河南下
　　以无限的风光触摸江南的山山水水
　　优美靠着青砖灰瓦
　　眺望连绵起伏的富丽
　　太阳以一个鲜红的句号
　　点上大唐的影子

　　春天和转身过来的春天会合了
　　撞响了南禅寺的钟
　　又撞响几下
　　回声到远方

　　（注：南禅寺，座落在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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