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外一首)·碧水蓝天
一折戏。演绎于戏外
声音,图片,肢体共同
搭建的台面,把一座江山
装扮得更趋完美
言语,磁性。吸引的
是一些铁质的沙粒
一旦触及到痛觉。心在里面乱翻
用会意字解说,用象形字关联
一些停泊的日子,帆影
依旧浮在无风的季候里
堤岸的柳树妖娆着长发,却背负
时光的喘息声。日子
跌跌撞撞地走来
带着远方的问候
*空山新雨
一场雨。落在雨里
风,有了气象,适合放牧
一个人的灵魂
即便空山,一场雨,也不例外
浇透的山林,撑起偌大的场面
萌生出一场爱恋的甘苦
足踏衰草,不会回头,就像
一场雨落进土里,寻到归宿
一盏新芽,捧出雨的情怀
云南以南(组诗13首)·果果
*长桥海
在云南以南的地方
一汪水的平静是一种状态
一些鸟去了又来,一些果实落地无声
鱼和渔,象陶片和瓷片的纹理
可以生长众多的姓氏和方言
可也生长千年的石头
隐居云游也罢,对风高歌也罢
因为老人说:水是一切事物的本源
*碧色寨的法国老钟
法国老钟,在等我,等得锈迹斑斑
在一百年多年的米轨车站上
一定是想把那些地老天荒的故事
向小城中走来的我倾唱
在依然清晰地罗马数字下
踩着的似乎不是铁轨,那是历史
要知道,抓起一粒石子
都是云南的歌
*云南以南
在云南以南,将心打开
白云,蓝天,飞鸟,野花。混为一体
最初的视野里,是九十九座山
最终的听觉里,是九十九条河
而露珠如子民们的泪水一样
左右摇晃。挂在一棵棵梨树上
在黄昏与黎明中
被我们习惯地叫做
――滇南
*红河
是水割裂群山,开一条血路
红的天,红的地,红的土,红的水
几度的辗转反折之后
就像我父亲嘴角上的烟圈
是吉运还是劫运,总是充满神秘
也如孩子的童话,卷起千年的云卷云舒
有芒果树的魅力在心里滋长
成天之沐,成谷之魂
不长不短,恰好可盛下诗人的奔腾
*梯田
在无数个充满生命渴望的时光里
满树的桃花,和春的灵魂
和我身后四季里哈尼族的情歌
一弯弯,粼粼波光
一层层,起起伏伏
明镜般嵌在半山腰上
赤裸着原始,或者自然
升腾着水下黑色淤泥粘稠的腥味
照见一个民族浩大的肉体和精神之旅
*雪
满世界的大街上,没有雪会遗忘的地方
在云南以南的冬天里
闪光的碎片,在血液外呼吸
背对着阳光,零落成泥和水
此时,我在早晨中醒来
我是一个幸福的人
开始,想写一首情诗
那怕只有一个字
*蘑菇房
细雨,鸟鸣,阳光,白云
绿竹,棕林,芭蕉,茶园
蘑菇房,是云南一块神秘而温暖的名字
火塘红红,锄头挂着,背篓放着
人们不紧不慢地叙着,喝着
风一直在吹,梯田的光芒之中
蘑菇房,整夜未眠
要山有山,要水有水
让每一寸红土地都是童话世界
绿浪一波袭着一波,花浪一波袭着一波
*河口
透过白雾,透过橡胶林,透过芭蕉林
在红河岸上,在与越南的边界
该绿的是叶,在高处绿着
该挂的是果,在低处挂着
如外语一样诱惑着我流浪的方向
红河南流。我试图逃离网络博客
试图忘记那些分行的文字
却是抛不掉的一种热度
在小城,尘埃落定
*石榴花
树树红彤彤的,让人醉心的石榴花
红遍了云南以南的大半壁江山
让写诗的词有了片片赋性
铺满来时的路,浅出深出的舞蹈
石榴花在这个五月的村庄盛典着
就这样静静的看绝世的风情
让我和几个星宿一起
相陪,慢慢荡漾
终生不悔。火红。火红
*犁耙山
翻开枯草和青石的记忆
模糊的是蒙自大坝子热气生长的影子
就像隆隆的火车从米轨线上穿过
带走一声世代传唱的古歌
每一个落寞或有霜的日子
只需再大一点的力气
就把云朵抓在手里,完成穿越
有霞光和金属声的从源头袭胸而来
象天地间和谐的美
一抹生命的风景
涅槃。皱裂
*蒙自
云之南,南之南
在这条地平线上走着
火车,石榴,过桥米线
拓展的街道,拆迁的废墟
留意,或不留意
已都张大宽容的臂膀
把我像孩子一样拥抱起来
写满新年的快乐,穿过红土的中央
*老街
铁货街,瓦货街,蔑货街,铜房街
东边进西边出,西边进东边出
正如千年的酒香。颤颤巍巍
响着货物交易的铜钱之声
老街如蛇,当一扇门打开
曾经所有的白日梦
离我很近,离时间很远
*南瓜
云南以南的村庄,总是鸟巢一样
许多美好的事物,我们都统统称为庄稼
就象南瓜挂在墙上,停在阳光里
而藤就是高原上世纪缠绵的乡情
在冬天,也有淡薄的乡愁
只要抓住一把乡土
“种瓜得瓜,种豆得瓜豆”
就从土坎涌向心坎
二〇一六年二月六日于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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