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诗界论坛网刊4月号

(总81期)

 主 编:卢兆玉
 副主编:山城子
     王 芥
 编委:与诗为伍
    沫若使者
    山城子
    蜀道人生
    天荒一隅
    王 芥
    陈 泯
    阿 洛
    立雪白露
    鸣 之
    庄晓明
    覃乙峰
    哑 榴
    卢兆玉
  编辑部
  主 任:哑 榴
  副主任:沫若使者
  本期责编:
     山城子
    哑 榴
    易 湄
 制作:天荒一隅


  发布:2016-04-14 


 

 


沉船(长诗)·阿尔丁·翼人

 


  我在寻觅一个瞬间
  一张在夜间的树林里
  奔驰的闪电和暴风雨的脸
  黑暗花园里的雨水的脸
  那是顽强的水,流淌在我的身边 
    ——奥克塔维奥·帕斯《太阳石》

相逢在岸边,在多雨的季节
默认刻骨铭心的时间
是河流的走向
是盛夏残酷的意念

因了我生命的走向,不被弥漫的烟雾所笼罩
一头钻进都市的人群里
张望流动的香云像一团火
像等待马背上启程的儿子
历来属于空濛的荒原

而此处站立的不是属于我的朔风
或是一群骚首弄姿的野马群
在心灵的土地上久久地徘徊
被灵与肉指认的雄风
风靡一时 时刻袭击来时的风暴
注满脑汁 灌醉灵魂透视的荒野

唯有生命的体验创造奇迹
唯有诞生或死亡 在爱的阴影下
流淌成长长的曲线
抑或是我们交出的手掌
触击沉默的土地 挥泪如雨

此刻 碧空如镜
苍鹰在蔚蓝之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而人的走向依然是河流的走向

长河啊 当思想的船只沉入深深的河底
属于我的船只得搁浅在何处?

此刻 流动的香云
滑过天顶 流向岸边
仰望苍茫的上空

但婴儿的哭声一如银蛇 拖动无数子孙
穿行于水面 回到太阳归巢的地方
一反常态发出嘶哑的声音
想象着年老的母亲

却同样富有生命的含义
却同样昭示蟋蟀的鸣叫

上岸吧 生命的子孙
久候的马车,已被遥远的群山战栗

忧郁的眼睛正在穿越
远古的传说 久远的往事

凝视很久 却没有逃遁的船只
唯有在空旷的原野 在风中
扬起倔强的头颅

你攀沿河之树梢 心为之所动
除去行尸走肉 期间没有任何蜕化
观河者悠悠 桥头的风景悠悠

太阳独自蹲在沉默的渡口
没有垂柳 也没有幽静的湖泊 造访你
初萌的情思 他们算得了什么
半人半兽均有被大地切开的箴言:
关于亚当和夏娃
犹如一双活人的眼睛

出门是山
紧闭是河 山河哟
世界的本源对于存在者而言
船队横对头顶的浮动
苍老地流过—— 一任河的主人惊叹不已
谁的双脚企图同时跨进同一条河流?

纵有风暴袭来 却依然保持一丝微笑
瞧 苦水包容的思想在你的腹中筑巢

在夏天总有人和赤热的太阳
簇拥头顶的黑色盘旋
扎下燃烧的火把 使痛苦和欢乐
沿着一个季节的过程卷入岸边 然后
大胆地构想登峰造极的白昼

在这最后的时刻面对永恒的河流
他们以血代替无言的泪水
犹如一只不死的鸟挣扎着出笼
界定的地狱在一场风暴的袭击中毁坏
召唤船夫、河流和船只

出没土地、吞吐星斗
自由依然是河流的走向
期待土地和土地的思考方式
一颗头颅替换另一颗头颅
去追赶一只受伤的黑鹰
赶在大地震动的时刻

在新生中顿悟:三百六十五天
孕育三百六十五个灵魂的附体的传说
孵化原始的壳在附会中骚动
看 我们诞生了
诞生的阵痛 惊动了大朵的流云
没有怨言 也没有哀叹
太阳飞过我们的头顶
以河结盟 成为山的子孙
是生与死 在真理的背后
宣泄一个世纪的涛声

犹如蛇立的影子 满腹忧愁
倒立太阳的尊贵与荣华

甩下谎言的荼毒 心有余悸
此刻 阳光在生命的回归中走向无边
封锁黎明选择另一种曙光
——光明与黑暗 存在与虚无

但我依然静默如山
站在岸边 思索着河流

但我依然静默如山
站在岸边 思索着河流

又如星空 巨大的翅膀覆盖漫漫长夜
使萎缩的躯体在大山的背后
被沉重的脚印战栗 而感知到一方净土
在河水中挣扎

于是我们以朝圣者的姿态
尽可能悠闲地走过河岸
在瞑色中为谁眺望
而西风已过
并未露出更本质的白昼

原来是那个涉过河滩的影子
在肉浆中为谁哭泣

黄昏时属于我的孤舟摸索着出岸
一时搁浅在南北两极夹缝的地带
恍惚中领悟交替的白昼
出门是山 紧闭是河

像两个实在的偶像
影子由远而近贴向石壁
空旷的世界里没有灯火
纵有蟋蟀的脚步声却听不见回音

唯有夏日的涛声一次次吹向耳边
漫过长夜 告诫睡意朦胧的人们
是你们将我倾慕的影子绑走

是唯一的空前存在 而我们
短暂的一生 只不过是这存在的
一种例外 驱赶低垂的头颅

昂扬在浩荡的洪流中
一如既往在杂草丛生的地带
充满着理想、信仰和山坡上的牛羊群
抑或我感受到了什么 一种意念的诱惑

或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
是灵是肉 现实或是梦幻
在广阔的疆域
骑上棕色的马往返于生死之地
莫名的忧愁油然而生

而我的子民将在绝处逢生
一脚踏进终究未能敲开的门窗
想必是一条求生的路
纵然红红火火
纵然启谛于母腹骚动的胸膛
呼啸而来 呼啸而去

结果一条必经之路封锁黎明的晨曦
倒是一派壮观 红日相间气吞山河
——绿色的大自然 收敛了
太阳的荣华与宝贵
以及我们所迈进的第一步何起何落
何尝不能望而却步 又何尝不是
水中捞月而自叹兴喟

我听见了世界以外的声音
在这陈腐的土地上
有我同样的脚印同样的歌

这该是秋收季节尔后又是冬天
但我们终究冬眠了一场
终究是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所有的物体在世界的中心旋转
想必是一场灾难:昨夜的轰鸣
像瞬间的闪电在我眼前一扫而过
曾惊恐过也未能使我们感到意外

一场劫火使神性勃然于世界之上
以鹰为伍以河为伴
是颂辞 是悲歌 是风暴
是雷电 是钟声 是晚礼祷……

当你看到世界似是而非时
你将在自己的周围
垒起一座又一座幸福的墓园
种植青春和欢乐
同时也埋下了蔚蓝的新月

赫赫然曾有过辉煌的壮举
太阳漫过头顶数百年
飘扬的旗帜拔地而起
以唯物论者的先智、圣智自居
权当一代君主 哪怕一无所有
哪怕毁坏家园 太阳依然照耀
灿烂的土地 灿烂如梦 灿烂如花

何曾有过同时绝唱一首歌
也何曾有过双脚同时跨进一条河流的经历

以最后的盟誓向世界宣言:
无论生者以怎样的方式保全自己
生命的走向 仅似于一块玻璃碎片
绿得发黄 星光如雨

……下略(详见诗选刊2016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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