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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成诗界论坛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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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作:天荒一隅


  发布:2012-11-2


 

 


覃乙峰的诗

 


  三汇镇汇东乡,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组诗)

  ◇大轮渡

  大轮渡运载来往的运煤车
  是农田瓦舍间现代化的标签
  那是二十年前,我在镇上念高中
  要修大桥了 消息风传

  二十年后的今天 我自驾
  来到码头等轮渡。大轮渡
  像一块未被时代烧烬的木炭
  还飘浮在浩渺的水面

  岸畔 早已高楼林立
  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经济发展
  数里之外已见两三座大桥
  横跨三江两岸 而古镇的码头

  还在,大轮渡还在
  像崭新的诗篇里古朴的诗眼
  二十年后再读 感慨万千
  这不肯作古的景观

  2012-02-05


  ◇上坟

  点燃香和烛
  点燃鞭炮 一切的一切
  我就与逝去的亲人有了交谈的火热
  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
  化成黑白的灰 在杂草丛里
  格外明显
  这是我和亲人的血脉
  电焊后遗留的证据
  转身之后 一年又一年
  这片黑白的证据
  终于搬到了我的两鬓
  成为我与亲人时常会晤的新地点
  在镜子前 在理发店
  不再是必需
  那些一年一次的电焊


  2012-01-27


  ◇变小的村庄


  闯入那些熟悉又久违的起伏
  脚下的土路熟知又陌生
  围过来的笑脸热情 却多半不识
  这就是我儿时欢腾过的地方

  不曾考证出沧海变桑田
  我欣喜地张望又低头细辨
  竹林、村舍和晒场 比记忆中的模样
  小了许多 那些童年
  还奔跑在村外的公路上

  我梦里的村庄平添了几分苍桑
  面带一种黛黑又绵厚的明亮
  蓝天依旧。风吹过
  变小的村庄有更清晰的光

  跨上石阶,走进院落 
  矮矮的房屋半旧半补
  三十多年过去 好儿孙早已外出
  住进了 异地的高楼靓屋

  2012-02-13



  ◇二舅

  二舅做的菜还是那么香
  二舅瘪瘪的嘴里没了牙

  二舅双手端着饮料和我碰杯
  二舅啊 我双手端碗汽水向您敬酒的童年

  童年时这房子好宽敞
  装下了我念小四以前所有的美好

  今天,走进这低矮的旧瓦房给您拜年
  二舅做的菜还是那么香

  可二舅瘪瘪的嘴里没了牙
  二舅一人可操持八十桌喜宴的手艺

  还在乡民和我的膜拜里 二舅的嘴
  可还能嚼碎劳碌的喜宴?

  二舅的儿孙围了满满一桌
  像二舅满满一口好牙

  好牙们把饭菜吃得好香
  还有碰杯的声音 像二舅的传说被好牙们流传

  2012-01-27


  ◇红桔树

  一坡一坡
  随丘陵起伏的红桔树们
  三十多年啦 还不见老

  挂在枝头的红颜
  吃在嘴里的甘甜
  红桔是我乡情里多汁的诗篇

  种红桔的舅舅和吃红桔的我
  又聚在树下 在霜天
  望着这一树树的灯笼攀谈

  学堂就在红桔林边
  通向学堂的路变宽通车了
  学堂里的校长是我儿时同窗

  三十多年啊 弹指一挥间
  红桔年年原地甘甜
  学子学蒲公英 一朵朵飞远

  2012-02-05


  ◇四妹五妹

  五妹添了两个孙儿 这一年
  打工的远方也有春天
  酒碗里映着她的笑 一圈一圈

  四妹的好身段 依旧
  节日的漂亮服装 名牌
  我看是小村庄几十年最靓的看点

  四妹五妹 我儿时的玩伴
  割猪草捉迷藏的童年 大家争相补述
  回忆中的盲点 笑语欢言

  这么多年 音讯渺杳
  而童年仿佛就在昨天
  晃然间 三代人挤满相聚的时间

  石坝里谁在教孩子们跳房子的游戏
  五妹的孙儿跟着捣乱
  小脚丫 擦掉了画房子的粉笔线

  2012-02-10



  ◇池塘

  这口池塘原来是这么的小
  儿时它吞噬玩伴时
  咋就那么大那么深呢
  大人们在水下打捞了好久
  在岸上听到了四儿的哭声
  可就是捞不到人

  如果你没看过白桔花覆住他乌青的脸
  你就很难嗅到我记忆中那不一样的桔香
  那香 那白 那小小的躯体躺在桔树旁
  多年的梦里那都是可怕的地方
  那幽深桔林从此是我一个人不敢经过的地方
  可我又不能对其他人讲

  四儿一直在池底叫着妈妈的哭声
  那得穿透多厚的水啊才能叫岸上人听见
  它也穿透了我多年的长成叫我夜夜冷汗

  而今 走过这口池塘
  才发现它是那么残破那么小
  是村庄向老天爷伸出的乞讨的碗
  那么暗 那么浅

  2012-02-05


  ◇一生还能回来几趟

  这不是一道多么复杂的数学题
  却耗尽我一生的时光
  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喝过了小村多少井水
  吃过了小村多少米粮 才养足了
  在外奔走三十年也不曾疲惫的脚力
  而我的目的还在比小村更远的远方

  舅舅舅妈 亲人们老了回到小村
  老表们带着各自的家人还在他乡
  一生还能回来几趟 春节
  像根未剪断的脐带 更像一把刀
  把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一一杀伤

  这不是一次多么血淋淋的刀伤
  却叫小村的春节突然冒出
  这一群又一群 外来时尚
  红红绿绿地流淌

  201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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