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击滚屏]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一

　　在玉树地震的断壁残垣空间
　　我看见了总理蹲着
　　揪心的痛苦让华发的老人
　　直不起腰来
　　您抚摸残碎的瓦砾
　　触摸阿妈的经筒阿爸的马鞭
　　您脸颊落满风尘
　　像憔悴而又坚毅的古槐
　　您的心浸入泥土
　　希望如返青的片片绿叶
　　在您手指沧桑的枝桠之间
　　扑面而来的温暖
　　我想到春天，在不远处葱郁

　　二

　　我不知道能不能化作一滴雨
　　解一解您干渴的焦虑
　　您蹲着，在龟裂的土地上
　　您用额头条条褶皱凿渠
　　想像有水，缓缓地
　　从您生命的最后一片绿叶里
　　流出，襂进泥土

　　我想说，此刻，儿子的泪水
　　已淋湿了母亲的衣裳



　　◎躬起脊梁的玉树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熟悉了高原
　　像阿爸这样躬起的脊梁
　　盘桓在斜阳里的
　　一片一片的牛羊和我的阿妈
　　在玉树草滩起伏中流动
　　草叶的青茂与枯黄
　　以及河流的瘦弱与丰满
　　无数次的在我的梦里更迭
　　格萨尔王的马队长鬃萧萧而过
　　凄厉起的一声声鸣镝
　　使叱咤飞扬的神话
　　和先人英雄的血，成了尼玛堆上
　　后裔们举起的猎猎经幡

　　如今，一群穿迷彩服的金珠玛米
　　在地动山摇的那天的黎明
　　流血的手指和肩膀
　　不只是为了托起生命的太阳
　　有些人甘当铺路石，手挽着手
　　疯长灾难的残垣瓦砾间
　　我看见了阿爸，哦，还有小妹
　　无数双手举起了他们
　　离阳光很近
　　他们红肿的眼睛
　　已经燃起了毡房向晚的炊烟
　　我看见一双双黝黑的手
　　和举过头顶的青稞酒

　　可能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
　　我将不再矫情
　　不只是为了春天，才走过夏秋冬
　　我明白了高原隆起的含意
　　沉长哀吟的风中
　　许多放牧的手永远地垂落了
　　玉树长长的沟壑
　　风雪刮起了最后的叹息
　　但是格萨尔和金珠玛米的脊梁
　　正隆起一座丰碑
　　是谁在高原的土地之上
　　述说着关于灾难
　　和那些经筒旋转中的全部记忆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