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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仙人掌在夜色中熄灭，窗子对岸
　　没有灯火，沉沉的夜幕，垂下的黑色
　　挽联，它，柔软，腐败，然后死去
　　那遍身的硬刺，不妄想，刺伤别人
　　首先插入中间的骨髓，完成自戕

　　茫茫夜，没有被烟尘和轻薄污染
　　让酒精做的液体肆意喧腾，一杯杯
　　灌溉心胸，我和死神一同背叛身体

　　母亲苍凉的眼睛，天空开放的大星
　　明亮，恍惚，蓄满泪水，我的骨头
　　和血肉，来自她的身体和疼痛，这次
　　她没有扬起巴掌，只是苍凉一瞥，她
　　看见我心里的瘤，割舍不掉的那个女人

　　二

　　自行车沿路穿行，柳枝，翩飞的记忆
　　关于我今生唯一的爱情，这个时节
　　还是忍不住怀念过去，苍凉的热血
　　迎春的花朵，我祈祷，它们永不熄灭

　　斜刺里冲出的汽车，碰撞一颗思念的心
　　两个自行车轮子，一个单薄的身体
　　谦卑地低头，朝觐，一起倒向土地

　　挣扎着站起，云在燃烧，她脖颈我的
　　吻痕，骨头足够坚硬，尘世的疼痛
　　还没尝够，只是擦伤的血肉，路旁
　　河里荡漾的流水，泥土一样模糊不清

　　三

　　我搬离不了那座房子，它像大头针
　　一样，刺伤我的每一处血肉。没有哭喊
　　和酒精的夜晚，墙壁点点滴血，然后成为
　　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影子和心绪，是泪滴
　　把失爱的时光救赎，整夜，苍凉如水

　　四

　　2009年的事物不同寻常，初春
　　下起，寒冬的大雪。阳春挥出
　　盛夏的灼热。我高贵圣洁的爱人
　　委身为环境的奴隶，没有回来

　　黑夜来临，大地是展开的扇面
　　上面写满弯曲的字体，句句是
　　荒诞的悖论，不该离去的偏偏
　　离去，春天开满疼痛的种子
　　皇天后土，浮躁中失了分寸。

　　五

　　早晨，河边升起浓烈的水雾，河面
　　黑夜一样混沌不清，我永远看不清
　　生活的河底。水雾和河水充塞我的
　　眼睛，它们是虚假的语言和手势

　　我想起对她说的那些狠话，全是水雾
　　与河水，言不由衷。却划伤了心的河底
　　其实，我是固执的河岸，从不想离去。

　　（二〇〇九年三月十八日，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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