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荣的诗歌语言何以那么灵动新颖别致?/ 山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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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 我掉进诗语的灵动新颖别致里/ 没人能打捞得出/ 是已潜回辽西/ 到了老乡住的兴城/ 叩问《永远的节拍》/ 还有多少踢活的小石子/ 奔跑在你行走的翩然里/ 这么令人痴迷 (《山城子诗意日志·痴迷》)
——这首小诗,是我准备这篇文的空档里,突然灵感起来两分钟的笔墨。虽然只有9行,却是我学习研究辽西青年女诗人穆桂荣诗歌语言的真实的心情记录。
穆桂荣的诗集《永远的节拍》(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1月第一版),我曾整体学习过,且写了一篇《来自辽西走廊的清芬》(见网帖《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43])。这“清芬”是针对语言的气息而言的,分为“轻灵活泼的口语技巧,渗透心情的语言韵调,诗性化了的乡语味道”三方面来谈的,但总觉没有说到点子上,仿佛心底压了老乡一笔债似的。
这是08年的7月上旬,我的网线到期——因俩月后将要东北行,且没计划停留多久,我不情愿再续“整年”的霸王条款,只好改在网吧上网,用时比之在家就大块大块地缩减了。这样,我就有了充沛时间,坐下来细细地学习和研讨了。这样坐起来就是大半天。大半天也只梳理了仅占1/4版本的第一辑的51首诗。尽管1/4,却也让我触摸到了奥妙的机关。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诗人诗文本的语言所以灵动、新颖、别致,主要是因为广集并拓展创新了“词类活用”这个积极的修辞方法使然。(所以用“广集并拓展创新”来修饰限制,是因为这不大好分清:哪些是上个世纪30年代、80年代以及当代诗人们拓展创新在先,哪些是穆桂荣个人拓展创新于后的。这种事情就是诗人本人也不好说清的,毕竟灵感来了之后,只想着一吐为快,哪里会顾及用什么修辞方法呢?虽然,因有求新求活求美的意绪支撑,他们还是不自觉地借助了积极的修辞方法。)
词类活用这种积极的修辞方法,是中华古代汉语遗留的文化瑰宝,多见于先秦散文典籍之中。其中常用的大体有:名词作壮语、名词用如动词、名词的意动用法、动词的使动用法、动词的为动用法、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形容词的意动用法,以及移就格与拈连格等九种。令人兴奋的是,近百年来中国新诗的发展,不仅继承了这些活用,而且在诗文本的行走中,还大规模地扩展和拓新了乃至创造了更多的词类活用方法,遂使当今的诗歌语言有了划时代的大发展。可以说,凡是在作品中创新了语言的诗人,于兹都做出了或大或小的贡献。穆桂荣显然是在贡献大者的行列。那么她广集也好,拓展创新也好,毕竟是怎样地活用了词类的呢?且看我的列举与说明:
1、非名词的名词化用法。
在传统的现代汉语语法当中,名词在句子成分中是被用来充当主语和宾语的。那么,句子中如果用了非名词(主要是指动词与形容词)来充当主语和宾语,这时的非名词就具有了名词的性质。此谓之“非名词的名词化”。这是当代新诗中常见的词类活用方法之一。
“似乎早已适应了这种孤寂”(《寂寞》)
——这是形容词“孤寂”占据了宾语的位置,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名词性质。语言效果在于化虚为实。
“我决定让寂寞安分守己/ 让忧伤多一点牵挂”(《落魄》)
——这里的形容词“寂寞”与“忧伤”分别在两个分句的兼语岗位上,宾前主后,也名词化了。这里不仅化虚为实,与拟人格的结合,就凸显了韵味的别致来。
“只顾观赏楼层的拔节”(《过错》)
——“拔节”系动词性动宾式合成词,在这充当来宾,加之与“楼层”的异样配置,立刻给读者以新颖的美感。
“我要把孤独 虚伪 媚笑/ 溺死在黑海里”(《睡》)
——“孤独 虚伪 媚笑”,这两个形容词和一个动词性偏正式合成词,虽然被介词拉到短语里充当了状语,但身份也还是宾语,具有了浓重的名词性质。三个丑人般地将被“溺死”,真是鲜活的可以。
“寂寞的枝头还站着我的张望”(《爱情鸟》)
——“张望”这个动词本身就够生动了,却令它“站”成名词性质,就升华为灵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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