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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诗界论坛网刊
主 编：卢兆玉 | |
恋爱在未来（科幻故事诗）/ 山城子
一、最初程序
拔节的声音在体内悄悄催促
青春已蓄满无限的甜蜜
再吃一把红红的痴情豆吧
赶紧走进约定的程序
我是三十一世纪的青年
今天开始进入一年的恋爱假期
这个制度已有百年的历史
被不断证明符合生理和心理
我落坐在飘浮着的球形室中央
习惯地伸出无名指轻轻点击
一秒钟的黯淡比一年要漫长
图像终于显现出非常的明丽
我点开的是鳗鲡的“健美屋”
这儿储存着她上周的体验实习
婀娜柔美的肢体动作和动态
仿佛诉说着一种全新的含义
鳗鲡是“艺术与生理”研究生
她正进入一个未曾探索的领域
但这不耽误她“恋爱年”的到来
我们相约走进最初的程序
我发现她每隔三分钟设定一个
特写。含情的眸子直逼出视屏
我下意识地总要躲闪
后悔当初为什么选修了《腼腆》
不知鳗鲡是否观赏我的“长拳”
此时生怕她直击我的现场
我的“长拳”是我们相逢之媒
最古老的媒有个名字：叫红娘
喂喂喂！又不是面对面你何必脸红？
耳塞突然传来她的调皮
我说你不要，你不要打开现场
说着她时，我也紧急地转换
看她得意得已经前仰后合……
2004-10-21得诗
2005-8-5重写
二、网上对话
鳗鲡笑够了她妩媚的得意
问我为什么也转换到了现场
我努力地镇静心情驱赶腼腆
说想听你关于肢体艺术的发言
她说让我们看看古老图腾
龙飞凤舞蛇游萌芽了初始概念
那全然是为艰难的生存而祈祷
二百万年蒙昧是个漫长的起点
行走与劳动才是肢体的本质
艺术不过是吃饱之后的外延
她的声音有一种脆亮的质感
引我的思维奔跑于远古与近代
之间。无数的马腿掠过烟尘
数不清的臂膀挥动成血腥
平静的空挡才有笙歌纱舞飘逸
汉武帝醉眼迷离看着赵飞燕
哈哈!山子你怎么精神溜号了
你的思维图解正急速地乱码
一阵厮杀之后出现的那个女郎
是谁呀？跟我说说不介意吧
我忙了望一回她的思维图像
掌上之舞注释着汉代舞蹈家
让你明知故问看我如何回答
屏幕上突然叉开柔嫩的五指
脆亮出一连串的我不听我不听
移开之后是她那双动情的眼睛
说你要是想她呀，可以调阅我的
大学毕业论文。那里我制作了
许多她舞蹈的动画……
小东西！小东西！
我禁不住说出声来。她那边
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到底
说话了——很磁很磁的嗓音哩！
唱歌一定好听。快唱一首我听
我闭上眼睛，你就不必脸红
我说你闭眼睛，我也闭眼睛
因为我不愿意看你闭着的眼睛
好好好——我这不睁开了吗
她送出一个满屏的特写
两枚圆圆的黑宝石剔透而晶莹
望着这样的眼睛我不能不唱
难道此生，我不该是她唯一的
歌星？于是我唱——
有两棵树徜徉在风中
美美地邂逅于网屏……
2004-10-21初稿
2005-8-5重写并定稿
三、约会南极
像走过了一段未曾有的奇景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醒里梦里都是调皮可爱的鳗鲡
这小东西已经发芽在我的心里
人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渴望
此时的渴望正煽动焦急的翅膀
千里万里都不可能疲惫
我想命令太阳立刻到明天早上
为给记忆留下洁白与纯净
第一次约会我们选定在南极
明日南极的早上也是黄昏
飞临的落差或误差限定在百米
等待之夜我做了许多奇怪的梦
好大好大的月亮伴我而行
嫦娥一会儿出来给我扮个鬼脸
很像小东西灿烂稚气的笑容
我们分乘飘船准时准点降临
南极气象控制站为我们特意停息了风
无边的雪野纯净得一尘不染
应是我们美丽爱情永远的象征
相向狂奔的镜头尽管是老版本
可我与鳗鲡的感觉还是很新鲜
呼出的哈气雪白地喷在一起
长时间的拥抱凝结了时空
她的身体汹涌成巨大的海潮
我的血液奔腾成了龙卷风
愿每一秒钟都是个一百年
不愿意一百年像一秒钟短暂
我们终于理智地推开了对方
为的是近距离地互看笑颜
她的笑颜明丽成初秋的木芙蓉
我的笑颜全被装进她的眼睛
该怎样度过第一次约会的幸福
昨日的临屏我们已经有了最初的设计
鳗鲡要把她的“健美系列”
与我的“长拳”嫁接
来丰富她正在研究的课题
于是她按响纽扣上的音乐
柔柔地伸展身姿
我随着她的节拍舒缓了长拳
2004-10-22得诗
2005-8-12重写
四、雪上的嫁接
很关照人的南极太阳
作一圆杏黄，在地平线上平移
雪，平平、厚厚、白白。无边无际
鳗鲡用柔美的肢体注释翩翩的含义
真实总比虚拟更真更美
眸子一波一波向我流溢
已经无计控制脑细胞的骚动
将执意拥来挤去
都变形在我放慢了的长拳里
鳗鲡说用慢节拍铺垫心情
就像古代人建筑要打地基
之后崛立起来的摩天大厦
才是无法抑制的初恋心情的直入长驱
好！让我们来一个过渡吧
加快！加快！再加快！好
不知我为什么那样乐意听她的指挥
快节奏的长拳打出一路风声
快节奏的健美舞成小旋风
鳗鲡说快节奏成了矛盾的主要方面
这时体内的一切都和谐成欢喜
只有欢喜才生长最强的免疫
才能调动面部最生动的美丽
我的长拳在快节奏中变形
是因双眼不肯从她的脸上撤离
果然如她所言她变得空前好看
就像晴夜的浩月明媚得灿烂
再也不羡慕古代神话中的天仙
漫舒广袖的嫦娥也已羞涩
鳗鲡突然向后仰身抖肩
所有的部位都摇动成印巴语言
说山子你快嫁接过来吧
请换成舞步在我的左右旋转
没人知道我多么愿意听她召唤
步子立刻舞成印巴的男子汉
这样精彩的配合默契没有观众
只有那轮杏黄色的太阳远远地
向我们扬起慈祥的脸
2004-10-2得诗
2005-8-12重写
五、寻春去吧
心理的春天已在南极降临
自然的春天你走在哪里？
我和鳗鲡坐在雪地喘息，又生出新的想法
就在掌上的袖珍光脑选择信息
页面迅速地移动着我们的检索
终于停在一处，那儿我很熟悉
医巫闾山的梨花正开到好处
千树摇雪，万树飘玉
四月的蜂蝶蹁跹，黄莺婉啭
一页页最新的输入让人惦念
我俩立刻并接起飘船定位定时
大超音速可以两千倍缩短距离
选择半小时的旅程是为补上延误的早点
就此沟通一回各自的饮食习惯
并接处的侧门已经徐徐打开
无声的飘行我们感觉自由自在
鳗鲡从她的自动厨里取出饮食
托一方盘款款走到我的船里来
一杯玫瑰色的液体被放到我的面前
是什么新诞生的饮品？她执意让我猜猜
是那散出的气息透漏了秘密
水蜜桃的清润和牛乳的芬芳融在了一起
我立刻想起往日的浏览
这是动植物遗传嫁接工程的又一个奇迹
我高兴地一口饮干说谢谢你的“桃乳一号”
我正想品尝还没来得及向供应站输送信息
说着我也按动餐桌上的按钮
自动厨送来两盘没有刺的鱼片
哎嗨！山子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个东西？
我说吃也如其人
谁让你的名字是条小鱼……
想不到我俩的口味天然相同
应了“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的古谚
看一看船壁上的指示视屏
我们正进入古老的中华大地
春天正在她的北方殷勤地招手
一对初恋者就要扑入春的怀里
2004-10-22得诗
2005-8-16重写
六、梨花飘香
春怀敞开在美丽的医巫闾山
我们把飘船先停留在乳峰般的山尖
鸟瞰满沟满谷雪白的梨花摇曳
香气逆着阳光浮动上来
我们兴奋地启动了羽裳的功能
收束着羽翅双双向下俯冲
无数梨花喊着无数的欢迎欢迎
把我们欢迎到花香弥漫的小径
啊哈！太美了太美了！山子
这里可是你40代先人的家乡
我昨天曾搜索你的血缘档案
古代汉满民族的血液在你身上共同流淌
我说好呀你竟悄悄地明查暗访
幸而我的祖宗八代都明亮如星
否则你将不会答应进入最初的
程序，更不必说约会南极
又同来追赶春姑娘的翅膀
她说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说完她突然楼定我的脖子
用她最挚热的行动代替最真挚的话语……
哦！哦！初吻的幸福感觉
是一种怎样激动鼎沸的默契？
奇妙这般深层质感的交互魔一般的动情
以至于忘掉一切而欲罢不能
也许是这样的寂静才有这般地放松
也许是花香的氛围更能增强人的激动
劝那些还没享此的人儿
享此一定要选好最适合的场景
二十一世纪初的人们曾举办接吻大赛
众目睽睽下的感觉一定很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美丽的幸福
一定要蹂躏成痛苦的内容？
我们却不，我们可以恣意放纵
放纵于草地连番打滚
放纵于树冠飘成飞天
翩飞的蝴蝶是我们撒落的花瓣
2004-10-22得诗
2005-8-16重写
七、共研新题
人口概念已被定义为百亿
生生死死成了互限的天然秩序
工作与爱情都是第一需要
年轻人都致力于两者成为一体
驻足满山梨花不妨共研新题
我终于松开小东西，提出这个动议
乐得她飞出了那么多的妩媚
说热烈欢迎山子接受我的课题
其实我对“肢体艺术与延寿”早有心仪
否则不会在网上与她邂逅
邂逅那会儿我就有迷离的预感
原来世界早就为我准备了鳗鲡
人生百年最重要的安排是什么
还不就是找个最合心的伴侣
让心灵之火长久地一起燃烧
让爱情的大树天天生长甜蜜
共同的追求是甜蜜之根
同获的业绩是甜蜜之果
我说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心血都向你奔流
让人的平均寿命把120岁突破
说时我们正牵手走在树下
满眼都是如云如雪的梨花
梨花铺路，前程明亮
袖筒领口和心都灌满了清香
说研究就研究，我们并坐草地
打开羽翼上的视屏搜集数据
这是早上在南极我们嫁接舞蹈的储存
操作是将每个瞬间的“分析”点击
我们排列瞬间动作生理与心理的和谐指数
整理两种曲线都在哪些时段趋于重复
鳗鲡说身心的最佳状态于延寿最有意义
问题必须有足够的实践根据
而后她不再说话，两手不停地处理数据
为缓解长时间的专注
我悄悄放一束力矩向她腋窝儿
她突然笑倒在草地滚来滚去
好美好美的笑声，脆亮地回荡
在满山满谷的梨花里……
2004-10-22得诗
2005-8-18重写
八、徜徉恋人街
沐浴了整整一周的梨花之香
我和鳗鲡几乎变成梨花开放
真正开放的是我们合撰的第一篇论文
已经贴遍所有的“健康与长寿”之网
一夜间的点击率就达数万
上千条的回复目不暇接
跳出一个特写是朋友的请涵
邀我与鳗鲡去逛一逛艺术城的恋人街
艺术城坐落于大西洋中央上空
二十平方公里超氢建材的定位飘浮
像大朵大朵的云罩上七彩阳光
爱侣双双徜徉在恋人街上
我们如约赶到正值黄昏之后
立刻牵着手儿加入了爱侣之流
玫瑰色的街景没法不陷入温馨
《九十九朵玫瑰》的古曲跟着人走
新培育的“恋人香”玫瑰花期很长
飘散的香气沁心沁脾感觉异样
异样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且要跟随古曲轻轻而唱
不知哪位大师的设计如斯好玩
整条“恋人街”就是一座环形舞场
鳗鲡再也抑制不住她的肢体
抓起我手，就旋转成如痴如醉模样
玫瑰色的柔光照得她更加娇媚
玫瑰色的眼神飞出柔美的光芒
我的感觉已被快乐融化
仿佛坠入了一个最美的童话
街两旁是一间间玫瑰小屋
是恋人休憩和说悄悄话的地方
不知设计者进行了怎样地计算
刚刚觉出累，眼前的小屋
就闪出“鳗鲡与山子请进”的字样
一双点燃的红蜡烛迎接我们
一套“恋人夜霄”已输到桌上
可意的安排无微不至……
2004-10-23得诗
2005-8-18重写
九、艺术之比较
恋人屋的一切都是悄悄的氛围
不是恋人都能进入恋人的体会
初陷情网的我们已无法描述
不知该如何的缠绵如何地依偎
正当我们无可如何的临界时刻
一帘飞天的壁挂被徐徐地拉开
后面的活动墙壁也徐徐移开
隔壁的恋人屋立刻向我们敞开
啊哈！原来是邀请我们的那对
朋友。都张开臂膀向我们迎来
一片热烈地相互问候声中
四人抱作一团疯狂地旋转
两位朋友也都刚刚进入恋爱年
正在把古代戏剧作深入地钻研
今夜艺术广场有一场比较演出
特邀我和鳗鲡同他们一起观看
艺术广场被恋人街环绕在中央
一条条花径直通到看台上
云端之上自然没有大风大雨
却有离得很近的满天星光
先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是古代西方文明走势的凝结
后演黄梅戏《十八相送》
这是华夏文明状态生动的图解
是谁说过爱情是永恒的主题
看来再过一万年也还是真理
只是古代东方的爱情太内敛
而西方的古代一度没了界限
不知朋友《古代东西方戏剧之比较》
的课题意义何在？
到不如设置纵向的爱情对比
我们无比幸福的感觉就会飞出满天的亮彩
如果罗密欧与朱丽叶生在今天的西方
那就该是坐在身边的那对朋友
如果梁山泊与祝英台生在今天的东方
那就会像我和鳗鲡一样，永远
不会发生变成蝴蝶的悲哀
哦！演员们已经出来谢幕
背景上的一对大蝴蝶还追逐着不肯分开……
2004-10-23得诗
2005-8-19重写
十、回家
我与鳗鲡一个月的漂流相处
之间的关系已确定为百年
思维屏上偶尔出现了乱码
都明白那是对父母淡淡的想念
父母依然是家最亲切的概念
我们相约聚会在夏威夷海滩
四幢家居（亦即飘船）并接
成一座帐篷。蓬顶掠过五月的海风
我与鳗鲡放映或演绎过程
四位长者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们当即决定明年的此时此地
将为我们把隆重的婚礼举行
风俗总是随着时代而改变
预备嫁妆已是五百年前的事情
自从公元两千五百年取消货币
人类就进入了高度的文明时期
产品实现了按需所取
社会生产与消费进入科学程序
新婚城摆满了新婚样品
需要什么只需提前一周告知
不办嫁妆却兴起了“献礼”
“献礼”的内容必须对全社会具有意义
比如你发明了一种抗衰老饮品
比如你发现了一种可能引起人类疾病的病菌
四位老人开始讨论预备礼物
意见是都在原有成果的基础上再行拓进
鳗鲡父母都是植物鱼的专家
准备在阔叶杨上嫁接好吃的淡水鲫鱼
我说爸爸妈妈你们的保鲜设计
是不是再提高一个周期？
爸爸妈妈两口同音地回答
放心吧孩子！我会让五年前收获的
梨子，就象刚从树上摘离
多么好的“献礼”呀！我说
多么美的“献礼”呀！鳗鲡说
幽静的海滩，六口人的激动
我们让夕阳拉开长长的身影
2004-10-23得诗
2005-8-19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