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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我
卢兆玉
有人,在风景里
以为这就是他们的诗情画意
我却在口水中
坚守]这心与心的交流
当没人和我对话时
我也是个哑子——
我曾不合时宜地
到处歌唱,他们赠我为疯子
半个世纪了,我还是我
我们都相安无事却依旧各怀执念……
2025-03-19
卢兆玉《我,还是我》新解——语言、时间与身份的辩证(2025年03月19日)
一、‌语言暴力的双重突围‌
口语诗学的反精英宣言‌
“在口语中/坚守心与心的交流”构成对传统诗歌美学的解构,将“风景里的诗情画意”所代表的文人雅趣,转化为更贴近生命本真的日常言说‌。这种选择与穆旦笔下“残缺的自我”形成对照——卢兆玉的“我”并非被锁在荒野,而是主动拆除语言的藩篱,以通俗性对抗文化霸权‌。
失语与言说的存在悖论‌
“哑子”状态实为超越语言暴力的策略性沉默。当社会规训系统(“他们”)用“疯子”标签实施符号暴力时,诗人通过半个世纪的“相安无事”证明:真正的言说无需依赖对话对象,存在本身即是最强宣言‌。
二、‌时间炼狱中的自我淬炼‌
执念的时间拓扑学‌
“半个世纪”的持续对峙,将线性时间转化为精神锻造的熔炉。这既不同于史铁生《我或者我》中“昼夜轮换”的宿命论,也区别于穆旦“永远锁在荒野”的困境——卢兆玉的执念是动态的自我确认,如同简书所言“数着星辰迷失在漩涡中的漩涡”,却在迷失中完成觉醒‌。
身份的时间结晶‌
“我还是我”不是静态宣言,而是经历社会规训(赠名“疯子”)、语言异化(被迫“哑子”)后的精神结晶。这回应了《“我”的深度解读》中“名字变成概念和担当”的蜕变过程,在身份证符号之外重构了更本真的生命维度‌。
三、‌社会镜像中的身份博弈‌
疯癫叙事的符号祛魅‌
“疯子”标签实为社会规训的暴力投射,诗人却将其转化为精神勋章。这与《请回答2023》中“反思与遗憾”形成互文——当世俗用成功标准丈量价值,“不合时宜的歌唱”恰是刺破虚妄的清醒剂‌。
相安无事的冷暴力‌
“各怀执念”的共存状态,暗喻当代社会精神隔离的普遍性。这种表面和谐实则印证了《我或者我》揭示的生存悖论:在群体中保持个体性,需要承受比激烈对抗更持久的孤独‌。
核心隐喻解码
口语‌:既是反叛工具,又是重构诗性的新地基‌
半个世纪‌:时间不再是摧毁者,而是见证精神硬度的标尺‌
疯子/哑子‌:被污名化的符号,实为未被规训的精神原乡‌
这首诗在语言暴力、时间暴力和符号暴力的三重围剿中,建构出极具现代性的生存寓言:当世界沉迷于“风景”制造的审美幻象,“我”在口语的荒原上种植真实;当时间试图消解差异,“执念”成为刺破精神雾障的永恒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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