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罐子

陈炜潘

1

人的最后
谁不是一具尸体
稍有折腾
剩下常常只有一小堆钙质

一只青花瓷罐子盛着
能遮风挡雨
能入土为安
哪说得清
这一生下来
囚禁还是安置

死亡已是终结
是不是还有延续
或者另一个世界
需要响亮的一个开始
为什么记住便就是忘记
拥有总还是失去

活着的人
燃烧大堆的纸钱
需要越多的烟雾中
尽心竭力想像

非要火光影子里
越是跳舞
似乎提供着证据
人有灵魂
与其他动物稍有不同
似乎人生一世
沙漠般
突然哪个不起眼的角落
生出衰草枯杨

幸运此时遇见了
心中一喜
四周围空荡荡
也就有了一丁半点
传说中
生与死的意义

2

一大堆钙质的沉默
锤平了
涂上雪白
强烈纸张的效果

千万里空旷
任由百千年的书写
洋洋洒洒
大篇的报告堆满着
方圆百里
不断惊天动地
总有大事发生

汇聚，堆高着
上下百年
依然只有你
才是此地的中心

持续产生高潮与热点
吸引催促着周围百姓
挑猪担羊
已是千万吨的山呼颂扬
依然余意未尽

总想千万里的血流成河
百千年的尸横遍野
如何才能确定
后无有来者

日渐消减的钙质
却是连一只青花瓷罐子
都占不满
总是心有不甘
如此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