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百年新诗展播-【38】读邵永刚诗作《雪落中原》
作者:山城子(李德贵)
绿风送来中原之雪——读邵永刚诗作《雪落中原》
中原君你好!我就想这样地称呼你。因为你网名叫中原客,尊客为君,理数之内的事。你说你“被阅读惊醒”,说你是个“诗歌习作者”,这样我们就近了,我也是个诗歌习作者。尽管你有谦虚的成分,而我没有,还是觉得近了。你读的很多,所以被惊醒了;我读得太少,还没被惊醒。但当我读到你的《雪落中原》(《绿风》2006第三期第7页)时,至少是被震撼了,使我知道当代诗歌中还有这样大气磅礴挥洒自如责任深重者。当然就要认真地学习一回了。
这是你《八支短歌》的第一首,14行,但你分为四节。我一节一节地学吧。
雪:一千片、一亿片,寒风上擦着眼睛
问候着、旋舞着,由自由、高远之乡飞临
一夜之间掩埋了多少寂静的村庄
我的感觉,“雪”字后面的冒号,像一双侧看的小眼睛,晶亮晶亮的。而这样的晶亮是成千上亿呀!在“寒风上擦着”,这样拟人,无数雪花就是无数的精灵了。(我发现你“寒风”之前省了一个“在”或“于”,是展示一种残缺美么?)确实是精灵,因为来自“自由、高远之乡”,神仙住的地方呀!“问候着、旋舞着”,它们趁着夜色降临大地村庄。“寂静”一词尽管修饰的是“村庄”,效果却是雪落无声,悄悄地下了一夜。
“燕山雪花大如席”,李白的夸张,极写北方酷寒;“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的重叠,绘的是雪后的壮丽景色。那么,你笔下“寒风上擦着眼睛”拟出的无数精灵们,欲表达什么呢?我得追寻到第二节了。
那么多无声的,高迈的,残缺的,流放的美
被纷纷召回。使纯洁艰难,而成为可能
心灵多么无力!仿佛我就是山脊与云系
黑色与白色,隐痛与祈祷,光明与罪孽
原来是多姿多彩的美神呀!“无声的”——“于无声处听惊雷”吗?“高迈的”——太白与东坡那样的胸怀吗?“残缺的”——西方维纳斯那样的美神吗?“流放的”——没有流放就没有《离骚》呀!“被纷纷召回”了!多么奇特而现实的想象呀!物欲横流的当今,最最缺少的就是这些呀!谁在召回?“仿佛我”,其实就是你,又不是你,是你代言的黑色的“山脊”和白色的“云系”。不仅这些“黑色与白色”需要,那些“隐痛与祈祷,光明与罪孽”也需要呵!尽管“心灵多么无力”,毕竟使艰难挣扎的纯洁本色的恢复,“成为可能”。这是怎样善美的希冀、强烈的向往和痛楚的情怀呀!这与你说的“戏谑,调侃,鸡零狗碎的自恋,无聊的重复,温吞水一样的卖弄(择自《被阅读惊醒》)”,形成鲜明的对比,清浊分明了。
被濡湿,抚摸,拭亮,拷问,摧残
雪:一千片、一亿片,寒风上擦着眼睛
无边的旷野宁静得吓人
五个动作的成分排比,是企望中的高尚精神对流俗的宣战、渗透、征服和斗争。诗人信心实足,是通过首行诗的反复来实现的。但,“宁静得吓人”,是一种胆战心惊的等待么?拜金主义的泛滥成灾,人性的损毁与腐烂,已经很难找到灵丹妙药了,如何不承担着心呢?于是,你忍不住发问了——
在中原,谁可以代替大地说话
而继续在苦难的第七页书写诗篇
北风飕飕,围拢中原痛苦的真与美
中原!谁来让雪融化,成为万物的泪水
“谁可以”、“谁来让”极有情感的力度,尽管我对“第七页”不甚明了,反正是没有排在第一页第二页…,但“继续”就是在身体力行了。结尾理想的实现之日,那“万物的泪水”,自当是为之付出的诗人们流得最多了。
“中原”在这最后一节的两次反复,是在不断地强调。中原大地是中国最初的繁衍地,是完全可以被中国、华夏民族,乃至炎黄子孙来借代的。我觉得就是借代。因为,诗人所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家乡,而是被激情所放大了的家乡,是我们共同的中国呀!“中原!谁来让雪融化”,就是“中国!谁来让雪融化”,责任的承担,个人哪里会有巨大的力量?所以诗人——你呀就呼喊起来了,一种人格的力量,令我震撼了。
是不是欲借助诗的力量,来净化人的灵魂,来复苏人类精神的家园呢?我以为是的。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的想法都在两周前写在《雅可成潮——试论中国今诗之普及》里了。我行之以文,絮絮叨叨,不知有几人读;君行之以诗,迅疾如电,振聋发聩。不知别人想法,我很有马首是瞻的意识从兹滋生了。
远握中原君!一节节学来,受益匪浅;不当之处,还请指导。
2006-6-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