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24）

陈炜潘

越靠近死亡
生命中就只有野草旺盛
能够碧绿掩盖
增加心头的各种创伤

生命中更高的树木
茂密撑起日渐宽广的茫茫往事
生命中最鲜艳的花朵
和谐装饰日渐激昂的荒唐想法

生命中何时何地总能够
坚强有力的一只大手
握紧眼前
灰暗沉重的一片天空
裹住身后
生命的记忆只留下
细长闪光的一丝希望

死亡年青好像一棵小树
我悲伤
因为我知道自己只是树叶
迎风却不能飞舞
我欢喜
因为我知道自己只是树枝
蓄满绿芽却无须萌芽伸展

死亡衰老仿佛教室黑板
只有不断的写满与擦去
能够舞动记忆
就能眼前的阴影不顾一切冲出
垒高增厚着的此时此刻
一言不发
只需一个抬脚
轻易就能灵魂升进将来
肉体分散沉入过去

只扫出一小堆的纸屑
每一点每一面都有一张脸孔
嘴巴一张一合
很流氓咀嚼着一支老掉牙
满是泪水的情歌

我谈死亡死亡拉着我的手
生命中划出一个圆圈
又大又圆叫做富裕幸福
既小且歪
就只好贫穷困苦

我谈死亡非要生命中看见死亡
传说中只有美丽
能够随时鲜艳盛开
始终在活者够不着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