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

陈炜潘

　猴子
　　
　　人的希望
　　临近实现的边沿
　　更加宽阔平坦
　　
　　人晃动着绿色的灵魂
　　都是些银珠状的坠落
　　随便撒晒
　　全在佛的手掌心里面
　　
　　有头有脸的
　　应该是中午之后
　　五根手指头高耸入云
　　底下自有晶莹明亮的一堆
　　堆里乾坤
　　一只猴子一本正经
　　连绵不断的筋斗云
　　足够多的彩云追着明月
　　突然间掌声响起
　　几滴猴尿落地
　　躲藏耳朵里的美梦破了
　　蜗居胸膛的理想死了
　　手掌心孤独卧躺着的
　　只有一把猴毛
　　再精彩的变化
　　也只是经过处理
　　有政治保证的剧目词条
　　
　　到处球状的升腾
　　与柱形的散开
　　互相纠缠
　　形成有觉悟的一股
　　让一只猴子
　　能够手脚并用抱住了
　　尾巴紧贴着过时的黄昏
　　嘴巴紧咬住
　　黑夜边上的一小段匆忙
　　灵魂离阴雨的早晨更近了
　　
　　春天或许已经死去
　　或许布阵阴阳交界
　　只是枯死的松枝随便垒成
　　中间巧妙突起一个塔的构造
　　容得下完整的一只猴子
　　凛然端坐
　　
　　阿弥托佛
　　果真找不到
　　古老松树迅速枯死的真实原因吗
　　人争着，挤着，抢着
　　全死光了
　　纷纷的鬼魂
　　乱七八糟卧躺
　　为什么摆来摆去
　　全是一只猴子念经时的姿态
　　
　　动就是静
　　静就是动
　　以静制动
　　猴子开始擅长着人的谋略
　　
　　可你又算老几啊
　　七十二变也跳不出佛的手掌心
　　佛只要稍动一下手指头
　　成片成片的静
　　即使全部钢铁铸就
　　再高，再厚
　　尽管固若金汤
　　也只能瞬间瓦解
　　
　　春天说塌果然塌了
　　垮了，支离破碎
　　只有端坐正中的老妖猴
　　心中有佛就能豪情歌唱
　　头上的钢圈紧撰咒没有了
　　肉身虽千难万劫而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