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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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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4 10:43: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个人简历
陈泯,大学。诗,画,古玩收藏鉴赏均有树建。海内外发表文字200万。(含被收录入集的文字)在键盘上敲打诗,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可能是心灵的直白,也可能是情感上的喧泄。

   梦见卓玛

到底该不该梦见你   
卓玛。情歌已唱完了
月亮已面目全非
藏**刀闪烁雪青的冷光
已找不到羊骨   
醉意的马蹄将酒坛子踢翻了
所有默不做声的影子
都在波光里跳跃
我不再掩饰内心烈性的欲火
星星缀满你细密的发辫
正在闪闪烁烁
此时,我不会错过此刻
惹事生非的时节      

在风中寻找一盏铜灯的
是你吗,美丽的卓玛
如豆的光明越过高原的冰川
绕过圣湖蓝色的爱情
你的一双比月光更薄的眼睛  
照耀我今晚不醉的银杯
你不会让它倾斜的
那么让火与水流进我的躯体
我想起萨日朗花的血
流浪的马,和马背上的箭响
你两只雪山一样的沼泽啊
我一陷进去就无力自拔

做我的女人吧,卓玛
歌谣的鸟儿飞远了
请扯一根祷告的羽茅草
让它在叉子枪管之上摇荡星辰
再拔出短鞘,抚摸
我诗里歌里的尖锐与疼痛
在我梦醒的时辰   
请整理好你美丽的心情
我要为你换上铁色的马靴
跟着我,把马抽的嘶嘶长啸
我们走了,穿过雪线  
草原和星空。高原在远方


        河殇      
  

--
给我的母亲河

   
       / 陈泯
  
此地,乃渭河流浪的尾声
再有几公里
踉踉跄跄行将走完自己的名字
风陵渡的夏天睡去了
收割完庄稼的土地一下子
走出去很远
这是你吗,我母亲一样的河流
平稳而沉重流动着的
是一条被感染疟疾的河
一群背井离乡的鱼飞上天空
罪恶的萤火在亵渎迢迢而来的白云
跟随一路的月光
是谁在准备着自己的葬礼

唏嘘的薰风掠过,如同腐烂降临
乌黑的水流从何而来
一道大地无法缝合的伤口
崩塌了的河面支离破碎
撑不住裹尸布一样的白色泡沫
沉甸甸的涌动悲伤
河畔的水车,泪水已流尽
我不再掩饰落叶和骸骨里的声音
只想用诗歌的芬芳
寻找被自戗的子弹猎杀了湿地上的水鸟
和灌木丛中求欢的斑鸠
然而心的疼痛,就像月光碎片坠落
击中了母亲的胸口

似野马奔腾的浩荡之美那里去了
那些曾经绿荫深处里的村落
和秦川田野的蛙鸣阳光
唢呐和秦腔浪漫如花
让黄土高原一出世便成了背影
印花的城镇有丰富的鱼塘
我把喜鹊的巢和家
筑在岸边那一棵百年的老槐树上
叽叽喳喳的童年赤身裸体
沿着八百里的蜿蜒奔跑
和螃蟹一起敞开胸膛
用胚芽的芳香呐喊,来吧
给我风,给我雨,给我一场痛快



如今是谁的污浊淹没了家园
水中的岁月,像黑色的太阳穿心裂肺
赤色的花瓣如雨
一如河床里遍布淌血的麦穗
游动的锋芒在燃烧
我恸哭不止,压死母亲河的
不过只是一根稻草而已
宝剑归隐的深夜
手捧一卷贫困的诗篇
我的眼睛里充满了你的泪水梦你
梦见你的强弩和弯刀
在野马群似的雷电和洪水到来之前
穿透了石头,树木和星空


      长安往西   

长安往西
天上开始落雪
一声熟悉而畅亮的秦腔
在黄土崖畔
或渭河的草滩上吼唱
我重新走进西去的歌谣
苍鹰翅膀上的路
把我融入云朵
我的名字
连同白色的羊肚手巾
刮起了信天游

这是冬天的第一个早晨
雪的微笑
年轻的象一片霞光
我收集光芒里所有的落雪
在城市喧闹的楼顶
我用雪花织锦
无数个村落和街市
沿两条铁轨
我已越过千山万水
正向那曾经沧海桑田的西天
轰轰烈烈地延伸

长安往西
源自最初的江南丝绸
源自骆驼起伏的群山和漠野
鼓楼的钟声
让我和我的祖先一样闻风而动
脚步被星辰牵引
风雪迢迢扑不灭路的眼睛
两道弯弯曲曲的车辙
深深浅浅
都是大唐子民的父亲

我知道史书厚重的页码
走到这里已经发黄
一如焚烧过的炉膛
而我孤寂中西望的目光
一些记载仍燃旺一个冬天
岁月的寒冷悄然开花
它的香气
在湛蓝的天空里
正发出响声  
远方近了,远方更远
长安一直往西
我和它之间的距离
隔着长长的一生  
  

  关于你,我。。   

你走了,痴痴地走在
我的张望里
我的眼睛没有风尘
温润的嘴唇
容纳你昙花一现的恩赐
我苍白的像一朵云
许多记忆的声音
此时渐渐模糊
只有思念栖息在我的指尖
犹如雪中的银杏树
不需要叶子

我的手指象一些树木
你鲜活的风景
绽开于我枝桠上的花蕾
影影绰绰摇曳
象被奶汁鼓荡的胸脯
我想起玄学和隐晦的诗句
而风雨依旧潇洒
传说依旧古朴
一些回声撞击山崖
或环绕流水
象沟壑间走动的云翳

把爱从血液中提出来
暖在我手心里
你会长成一枝带刺的玫瑰
激情的花蕊
与美丽的锋芒
洞穿指间流漏的时光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所有的水流
注定自西向东
所以我准备了一屋子的
黑暗,开始想你


     静听夜的声音   

窗玻璃被雨欺凌后在默默流泪,城市
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
街道上披头散发的梧桐和水流
刚刚经历了爱的高潮
扭动着的躯体和一波接一波的呼号
此时,都安静的睡去了
我已无灵感继续敲打下面的诗句
乘机删除与做爱有关的文字
钟的响动象是饮足了咖啡
惊不醒拥抱情人的人们垂涎中的梦呓

雨后夜的城市无力了,沉默而神秘
许多活着的蚊虫,提起裙裾
欢欣鼓舞。它们在释放悲伤与快乐
一时间的呐喊、高歌或痛哭
我想到那些声音里的一生一世
想到活着时最窝心的歌曲
不要咬牙切齿,一但有人牙齿碎了
他会是这个世上最不幸的人
是谁家丢失了孩子的母亲
在午夜将唤儿的哭声,拔高,或落低

星星亮了,燃亮了凌晨的孤独
我听见许多街道还亮着等候的灯盏
它们说,站在末端,等待
等待冲撞所有的欲望,将最后坚持
埋入流光。天机不可泄露
像儿时娘缝补的夹袄
像端午时故乡飘香的苦艾袅袅
然而,我只是一个写诗的人
无意间听到一些夜的声音
它们离开泪水的台阶
穿过墙壁和房子,正经过我的身体


  醉歌如诗   


--
一次生与死的手术后


我在冰河上顺流而下
顺流而下的天色如冰一样透明
没有斜阳牵挂我的手
我的手已经冻僵
没有风也没有鸦鸣
空寂如罕无人迹的雪原
我被穿白衣的刽子手钉在床上
赤条条的,不曾见光的毛
也被美丽的女人掠走
我想象冰川,银色的阳光
溅满鲜血的港湾里
被捕获的鲷正可怕的搁浅
这金色的会唱歌的大鱼
如我此刻挣扎的心境
九只太阳无法融化寒冷
我正任人宰割

一切都在迷朦中进行
我静止不动。如一个遮面女人
跪在地上任人凌辱
海潮静默中一次次触礁
那场杀戮,在屠夫们
得意忘形喘息之后
河流就带我跌下悬崖
然后,随波逐流
十字架上的十个昼夜
我未曾怀念风灯沉睡的眼睛
水晶之冰浸透了我
凝固了陶罐里祖先存留的酒
当我冲散脆弱的铁锚
被抛向飞鸟绝迹的天空时
身边飘过的一具尸体
乳白色的
带着沉思的面容

我看见沉沦的太阳
有一些神秘可怖的黑点
窗外棕榈的阔叶
在凝滞不动的光芒里闪动
天边涌出一片梦幻般的蔚蓝
如烈酒香醇,竖琴悠远
此时苦涩的恋情
橙黄而璀璨
自由的诗歌女神从紫雾腾起
穿透绿色的鲜苔
和墙垣一样的蓝天
新生使我颤栗
我听见发情的鸽子在呻吟
我想起海边的情人岛
我想起赤裸的天浴
我想起面对一艘远去的船
充满的一些乡愁

是雨打芭蕉吗
我梦见泪光闪耀绿幽幽的夜
一个吻我的舌尖活力奔流
醉酒的磷火带着歌声
发出蓝黄色的光色
是桑葚酿的酒吗
我像鱼,在飘曳的水草里发酵
风雨呜喑,将我轻轻摇荡
为了你的眼睛
我希望有一片葱郁的平原
和一片碧绿而斑斓的森林
乳白色的木屋后面
几座轮廓美丽的小山丘
在阳光下逶迤,氤氲弥漫
松涛深沉而轻柔
象在倾诉爱情
在静静流淌的一泓泉边
你能听到,离你很近
一只鸽子细语低声的吟唱

我喜欢漂流,或者冲浪
我的诗和我意识的跳跃流动
尽管象一座斑驳的庙宇
而杂乱的文字
沧桑而又金光闪闪
我看见缪斯的美酒如海
生死之间,我栽种的玫瑰如潮
在你走过的山路旁
我看见一只巨大的琥铂
里面有麝香在栖息
你知道吗,多少回风雨后
我抛出七彩的缰绳
想拴住草原上黛绿色的马群
多少次我带着月亮
带着被雷电烧灼了的瘢痕
豪酒长歌,宛如太白星出世
颜色不一样的焰火
那就是我,天空海阔
因此,令我飞舞的思想与歌
是我年轻不已的心


  花瓣,水流及其它   

不知是白色还是粉色的花瓣
跳跃着,流淌
在一泓清波之上  
每一瓣和每一片花
断断续续而又纯洁无比
三月的水流是随意的曲子
跌宕起伏在石头缝隙
已不见枝叶和花茎的踪影
陷在沟壑深处的不仅仅
只是河流

我想象岸边的黑土地上
或者远方的森林
流转不息的时光,比如
春天。所有的好日子
都会有一些轻微的波动
小鸟的飞动会震落一些花瓣
那些不知名的花儿
翘望已久的山雨翻过岭来
我看见了淙淙山泉

水的尽头有一种鸟
穿过树枝和白云
被山里孩子们的歌声传着
一种羞怯的,会唱歌的神鸟
如同濒临灭绝的诗人
它们每一声瞅嘀是一段乐章
雨打芭蕉时的落英纷纷
被我收留在了诗的
韵律之中  

我始终没有出去
想象托着我,如同河水
抱着熟悉的鱼
有一些自然的秘密不必打扰
珍贵的一些留在敬仰里
语言是苍白的。
一如湿漉漉的路上
泛出水仙花般的嫩黄,岸边
踱走着两只不知名的鸟


一颗种子穿过我的心  

一颗种子穿过我的心
在城市,我看见了播种或者叫种植
不是沧桑的农者。
她很小,羊角辫晃悠着
在楼与楼之间的一小块地上
怯怯地劳作。
一只粉嫩的手
紧紧握住仅有的几粒种子   
另一只在匆忙中
小心地播种

她小的象椿树刚冒出的嫩芽
在城市,那些阳光
被钢筋水泥一天一天撞碎
我想起母亲
和母亲弥漫草香味道的土地
一棵斑驳的古槐如荫
在曾经的日子和日子之间站着
那一咕嘟一咕嘟雪白的花
始终使我的诗歌清香

是一颗稚嫩的种子
在喧闹的城市空隙侵入我的眼睛
我的瞳仁开始历经风雨
她很美丽。但我不敢打扰她
像绿色的舞蹈
丰富了整个空间和我。我的爱意
只是一些飞鸟
高高地盘旋于她的天空
在一个入风入雨入尘的季节
不知什么时候,一颗树种
穿过了我的心


       石斧      

连把柄都没有的石斧
此时是尊贵的坐着,还是躺着
博物馆的橱窗里
一方红布茹血
放大了全部的风流与生动
我似乎迷失了方向---
五千年的长廊,是否从这里
开始转弯

当初那些身上毛发未尽的人
赤身裸体,或许
正挥汗如雨
烈日下那些不愿屈服的荆棘灌木
和不愿屈服的飞禽走兽  
正被劈开,砸碎
那些震憾魂魄的嘶叫呐喊呢
呐喊中的生或死呢

漫长的黑暗和雨季
无法使它锈蚀。轮回中年复一年
石斧在我祖宗的手里
依旧咄咄逼人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远离他们的土地,静静的
站在他们身后
听一些莫明的声响

石斧在告诉我什么
是不是有些树盘根错节,或者
是野兽的利牙坚骨
的确太深,的确太硬了
沉重的喘息中
什么东西溅进了我的眼睛
这么粗糙和坚硬
我的眼球先是感到了疼
接着涌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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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松。母亲松  

在雷电走过的地方
山火曾经使森林
在痉挛中涂炭。黑土地
在远远的地平线扭曲,看得见
还有许多生命不死
一些树的拳头,依然
握着太阳  

母亲松的种子
从何而来?一滴泪击打叩问
生者和死者一样的站着
默默行进亡灵的风雨
和腐烂的叶子发酵
想象中那些绿色的松涛
---高声朗诵
根和地母的情爱

风雨清亮
一些松果劫后垂落
余生的松子响亮地走向远方
母亲松声声呼唤逝去了的孩子
只有黑焦了的泥土知道
树的根须还在不断地
渗出血浆

那一片片年轻的植物
重新站起来了。我置身其中
犹如你秋季的一枚松塔
涌动激情的兴安岭
永远没有匍匐的姿势
在北方的土地上,绿色如潮
春的汛期在我的歌里
正漫过梦幻与现实   

  
  枯枝上的红枣   

在对你的痴情中,季节
过早地枯黄了
绿色的日子一片片被秋风摘走
我流浪到一支牧笛里
像唯独一颗枣儿悬曳在树上
无边的白昼和黑夜
有风无风
我做我自己想做的梦

冬天站在灵魂的不安处
雪花之手,一片片
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猜不出背后的那个人
在有阳光的日子
枣刺上的泪白白流了那么多天
没有谁在远处唱一支
幽怨的歌

属于我的
不是注入忘川的记忆之雨
或者,一个名叫
爱的女孩飞到树上瞅嘀
一切都没有答案
我思念中的想象是枣红色的
一种梦一样滴血的沉默
在自身的遗忘中呻吟
有一颗红枣悬在枯枝上


  我的感激----


感谢太阳和土地。尽管贫瘠的土层里
有我不屈不饶的根须
而如浴蕙风的季节
一些嫩叶,一些果子摇曳的影子
或者几声高亢的信天游曲子
常常是我诗与歌枯竭时
一盏金黄色的烛光
照亮我的晨曦

我的语言很真实。如同我心
那些千百年来的
麦浪如帜,延伸城市
阳光媰染的一颗心金子般圆满贵重了
简单而丰富地活着
朴实如秋。
朴素如田畴里一行行庄稼
一条农谚,一首民谣
或一支旱烟锅

感谢路过的荒漠和村落  
一些瓦亮的木犁头
雪浪般的蹚出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那些云端和丘壑间的
青春岁月,其中的琐碎和悲欢
偶尔在心底微微发光
我的思想,依然匍匐着  
而愉悦的快乐在无风的清晨
或黄昏到达天空

柔情而负重的灵魂
选择了离晨曦最近的山顶筑巢
有梦或无梦
灯火始终古朴地亮着
开门拽几朵漂弋的白云擦拭太阳
河水流过的地方
我把光芒分给山下粗粝的长风
让那些朝气勃勃的
珍爱自己无花无果的清贫

低头也比山高。多年来
我一直感激闪烁钻石般光泽的土地
每一声空旷的足音
都是一个个起伏跌宕的传奇
沉默的历史年深已久
泪水走出很远
顺着庄稼绿色根脉的去向
有无数鸟儿向阳光飞去
那是我的诗歌红了。如同高粱
  
发表于 2010-2-4 20: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欣赏!
发表于 2010-2-5 07:54: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天荒可以入编当代诗卷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9:38:4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了,为伍和观云先生!感谢为我开的专栏!
发表于 2010-2-5 17:5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键盘上敲打诗,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可能是心灵的直白,也可能是情感上的喧泄。

陈泯老师的性爱与情歌可能更体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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