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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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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22:0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意漫步 
    (一)
  
  “娘子,娘子,……”子夜时分,雅柳从睡梦里惊醒,仿佛织女从手里跌落,不见了。
  “雅柳,做恶梦了么?”妻子闪闪也惊醒了。他为雅柳擦了擦额头黄豆粒大的颗颗汗珠。
  “娘子,娘子,……”雅柳从床上一骨碌子坐起来,死死的抓紧闪闪的双手。“雅柳,我在这儿呢。我给你倒一杯温开水。怎么了,今夜你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闪闪起身为雅柳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雅柳手里。
  这会儿,雅柳是一时半会儿清醒过来的么?——那梦还在记忆里活生生的继续演绎着……
  “雅柳,白天写了一整天,夜晚是不是还在梦里创作啊。我懂你,爱你的那些诗歌宝贝,就像热爱自个的性命一样,甚至比自个的性命还看得宝贝宝贝。我不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呢?可是,看见你白天昏昏沉沉,晚上还胡言糊语,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究竟怎么了,没发烧吧,你可别吓我啊。要不明早带你上医院瞧瞧……”闪闪眼里点点泪花,雅柳没看见。
  他还在想,怎么就放手了呢。织女啊,怎么……便又一个人迷糊睡着了。
  
    (二)
  
  雅柳睁开黎明的眼睛,已是上午九点钟了。眨巴,眨巴,眼里似乎有一粒未完全掉落的泪珠。
  静静,悄悄。六点钟,好像闪闪对自己说过几句话,一句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闪闪在自己的脸上吻上了一朵梅花。摸摸,那梅花就黏在了自己手掌上似的,一股暗香……
  地板,拖得雪亮。干净的衣服折叠的如同刚刚印刷出版的诗集,整整齐齐。温馨的卧室里散发着一股甜甜的香水味——每一个空气分子都能闻出闪闪的温柔的体香。
  书桌上的手稿,整理得整整齐齐。每一粒灰尘都被她那灵巧的芊芊素手擦得丢盔弃甲,不知所终。有一张便条写着:
  
  乖:
  一大早,检查你的那只破笔,墨芯用完了。那笔也破的不能再使用了。上菜市场买菜时,给你换了一只。那只蝴蝶花的——免得你这猪脑子起床寻不着急的像什么似的,到处乱找,翻得一塌糊涂。你的早餐在厨房里温热着,记住,不要又像前几天,自个没吃还以为自个吃了。早上散散步再回来开电脑,免得一天下来那眼圈跟熊猫似的……
  
  这娘们啰嗦不罗嗦——雅柳懒得再看下去了。
  
    (三)
  
  是先散散步,还是先吃饭呢?雅柳很愿意思考这些简单的问题。那些社会的复杂的问题——哪怕思考一分钟也是多余的。雅柳潜意识里就像自己只是一只刚刚蜕壳而出的知了,或没有完全长大的蜻蜓,一起飞,那社会上的面目可恶的黑蜘蛛就偏偏缠到了自个头上——雅柳害怕,还是不飞吧。
  先散步,或先吃饭这样简单的问题,雅柳可就乐于思考了——跟着感觉走。今天早上,也许是昨夜那梦的太激烈了吧,有点虚脱的感觉。有点饿——不过闪闪的话写在纸上,还是有点管用,运动运动,可能会让胃吸收的快点。那就先走走……
  这雅柳,走在路上。这大街上的芸芸众生,面孔,雅柳总觉得陌生的可怕。早上打架斗殴的也见过几回,为了一句口角拼了性命杀的满身“血染的风采”的见过几回,那飙车的摩托车自个儿飞跃护栏撞在玻璃柜台做一回玻璃缸里的红金鱼见过几回,没有那一天雅柳不见到这些有趣的事儿……
  不过,这些究竟不是雅柳愿意亲眼看见发生的——雅柳就像个盲人,当他看见这一群群无端的肇事者。惹不起咱雅柳躲远点。
  
    (四)
  
  雅柳,就喜欢在路上撞击一些不起眼的事物。他生怕故意踩死了一只蚂蚁——尽管他踩死过无数只,不过那不是故意的。
  行人们,一阵一阵闯过斑马线——生怕丢失了哪怕一秒钟,他们过马路的时间是用零点零几秒来计算的。也就是为了通宵打扑克麻将争取哪怕零点零几秒的辉煌“战果”。出租车你挤我,我急你,相互之间划破了车皮不算,那脸皮可就拉的比犀牛的皮还厚还长,那角斗起来比犀牛的角还凶猛无敌。这些大街上就从来没有生长着纯粹吃素的……
  雅柳是喝一点点蜂蜜长大的——从来没有吃过蜜蜂的肉体。他怕,站在斑马线一侧,总要等到来回的车辆(包括自行车)走尽了,才颤颤巍巍,瞻前顾后,过了一趟河……
  
    (五)
  
  雅柳,看见垃圾里一把锈锁,也能够感慨万千——那“爱情”的钥匙,是在哪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丢了,打不开“幸福”的大门?!——编写了一首诗:
  
    暮雨
  
  灰尘里钥匙埋怨
  热窝上的蚂蚁
  
  一只生绣的大脑
  该如何回到琐孔
  
  城市的暮雨洗亮
  路灯下的钥匙
  
  回不到家的爱
  哪里找到一把雨伞
  
  黑夜的大街积水
  倒映楼群的冰冷
  
  一声长长的叹息
  烂泥里沉睡不醒
  
  这没下雨,没寒夜,怎么就编了首这样可怜兮兮的诗,雅柳不知道。他看见烈日里被炽热的太阳晒得从洞里钻出来的蚯蚓,就像一道血色的闪电割开了心灵,滴血。那些蚯蚓真的是无处可遁才爬到灼烫的地面,爬呀,爬呀,直到爬不动为止……
  人生的艰难有过之而无不及吧——不是干涸而死,就是在狂风暴雨里溺水而死。雅柳又想起下雨天溺水的蚯蚓,写了首小诗:
  
    蚯蚓
  
  一场雷雨之后
  蚯蚓溺水,不顾死活
  
  它还在水洼爬着,爬着
  希望在水泥地面
  找到一棵攀援的小草
  
  挣扎,出走,奋斗!……
  
    (六)
  
  这雅柳的脚步——就像一片枯叶,被思绪的风卷到哪里,也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
  泪水还是有的。在一个人民广场,他看见一位白发的爷爷用瘫痪的老人坐的那种车辆推着一位头脑僵着的白发奶奶。那奶奶不能说话,爷爷用温馨的臂膀搀着,几乎是对面抱着这病人,让奶奶一步一步挪动着。
  累了,歇下来,又抱着她“稳”在栽着玫瑰花的花坛的周围的大理石上,为那白发老者面对着面一手拉一手,一伸一曲,作运动……
  每次每次,雅柳都能看见他们——面对面,一手拉一手,一伸一曲,作运动。也许,繁花凋尽,人回到本真,再也没有比这样的相濡以沫更能诠释爱情和生命的意义……
  走在灰尘里,雅柳看见灰尘里的金子——那些卑微的崇高。从垃圾边走过,雅柳看见从垃圾里拾起羸弱的生活。不知不觉中,一个个美丽的灵感如同种子在烂泥里发芽……
  
    (七)
  
  走过一条商品街,嘈杂的音乐,一家比一家高出多少个分贝。雅柳只觉得耳膜快要震裂似的——
  
  《路过商品街》
  
  跳楼,自杀,大放血
  一场大血战,——
  商品街的大血字,大海报
  
  摇滚,竭力嘶里
  音乐的风暴——
  诗歌,大跳楼,大放血——
  
  还是,无人问津
  
  雅柳有点厌恶,他似乎生来就于这个华丽的舞台无缘,他不愿走回头路,总想找点新鲜的感觉。他觉得这样在市中心瞎转悠,比那乞丐还不如——那乞丐快乐癫癫的,而自己似乎总在想着什么,一种忧郁伴随着自己。像一条落荒而逃的受伤的小兽,转身溜进了一条铺着石板的小巷……
  
    (八)
  
  这条小巷,是第几次转悠到这儿——没有一点印象。雅柳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多少年——记不清了。雅柳对每一条道路都很陌生——他每天转悠一条绝然不同的道路……
  他总是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的迷路,走近死胡同,转个好几圈也转不回来。有几个傍晚,闪闪总在大街上找了个遍,直到找的快要哭出声来,那雅柳,却又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神秘的幽灵一般,哼哼,唱唱,出现在子夜的昏黄的路灯下……
  雅柳爱这条小巷,那些柏油路总在夏天粘着自己的一双破布鞋,而这条光亮亮的石板路,赤足踏在上面,凉丝丝的——那些赤足的郊区的汉子就是这样风风火火,来来往往。雅柳就见到过一位漂亮妹妹赤足走在这光亮亮的油光可鉴的平面上——
  雅柳总觉得,这条小巷里,有一双迷人的眼睛。上次,他记得随手涂鸦过一篇《小巷》的歪诗,描述过这种奇异的“错觉”——也是真实的性灵的触觉:
  
    小巷
  
  我知道,自己正走在一座熟悉的小县城内部
  我去给朋友发一封信,回头走了条静僻的小巷
  我想近点或远点都没有关系,到家就行
  这么点城市迷不了路。怪就怪在偏偏迷了
  走了一条死胡同。绕回来,又走进那条死胡同
  我想回到邮局,连那条路也丢了——
  走吧,走吧,我说。专挑陌生的好玩的
  我看见一间青砖青瓦,门口站着漂亮的妹妹
  故意低头停下来……抬头时像一个梦便不见了
  我朝打开的门里探望,不见了妹妹,一切
  都还在原封不动。走吧,走吧,我恍惚听见
  妹妹的笑声,不见人。直到走出这条长长的巷子
  奇怪的是,竟然怀疑不只是自己,见到人们
  都是低头走自己的路。小巷的尽头,该是
  大街吧——我却来到春天浪漫的田野
  
  一个人,累了,睡了,醒来
  我什么时候睡在乡间的花丛里
  只看见一个穿着花衣裳的影子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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