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以及人与狗

王芥

静，以及人与狗　文/王芥

??初看你昨天之记，觉得自己成了夜不归宿的男人。你说，独自趴在窗口看夜色，自己似乎成了夜的鱼。其实我知道你说的只是一种心怀----宁静与淡定。有人说宁静源于淡泊，但宁静也源于回忆吗？：）我想偶尔是的，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才可能越来越趋于宁静与淡泊。我写这些刚开始是在笑的，写着写着，心与人都自然地安静下来，所以宁静也是自然的，不是刻意追求所能得到的。

??如今，我不再刻意去寻觅过往岁月的甜蜜与快乐，当然，这不等于说我着意要忘记那些日子。相反，我把那些日子视为珍贵的收藏。不去翻出来看，也用不着翻，基本上它们就在脑海里，偶然的时刻，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躺在床上，走在小道上，放舟在书海里，甚至与人说笑的时候，有些东西它们会突然闪现在眼前，这包括你的音容笑貌。它们或是不经意的一闪而过、或是许久地逗留在眼前，栩栩如生。然后呢，这一切又要终归于宁静。这时我通常喜欢听一段音乐，很轻灵婉转淡然的那种曲子，古筝，钢琴，萨克斯，小号还有葫芦丝，唯独不喜欢二胡，这二胡拉出的调子，也有静境的，但通常伤感。我喜欢那种宁静之中带着湿气与诗意的曲子，就是你说的那种叫晨曲的音乐。往往我能听出自然的声音，自己似乎置身于无边的草原或者幽静的山野之中，鸟语花香，泉鸣水漾，风拂草动，万绿流波，世俗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连自己也消失了。听着，而不知道听着些什么，想着，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自己在，又仿佛不在，竟也如庄公梦蝶，醒来后不知自己成蝴蝶了，还是蝴蝶成了自己。
??
??从前你不在，我就会从荷塘一路寻到小屋，细心找寻你的影子，当然你也是这样寻我。然后是静静地等待。现在，寻寻觅觅这样的事，越发的少了，只有安静地守候，不再殷切地想你，而是淡然地想你。我想，这大约是因为我俩有了相当程度的熟悉，再者，心中多了时间过滤之后的踏实，还有你新近说的“从容”等等这些缘故了。不管是什么，都来源于“心安”二字，心下先安静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安静呢？??

??昨晚我在大街上看到一条疯狗，像你说的那样“逮谁咬谁”，让人忍无可忍，心绪烦乱，直想捋了袖子，像鲁迅那般“痛打落水狗”。然而我困了，我想到了忍受。睡一觉之后，当清晨看到新鲜的阳光灿烂无比，金子一般地铺满小床，窗外的杨柳已然吐绿，禁枪时代，小鸟也唱着和谐之歌，立即又什么烦烦也没了。复想，从前我也这样劝那些烦人----“假如你被疯狗咬了，你也一定要反过来咬疯狗一口吗？”的确，反咬狗一口，自己就真的疯了。不如任疯子自生自灭了，自觉没趣罢吧。你若是戳他，招一阵狂吠，反乱了别人的清净，成全了它的“声名”，何苦？有句俗话说得好----有理不在声高，这就是人与狗的区别。?
?
??先前有贤人说，争论是进步的阶梯。但他没有定义是怎样的争论。这让有些道浅的人，忽略了阶梯的本质----理性。加以思考的、理性的争论，不是骂街。骂街很直接，即便退一百步说，经过仔细思考的骂街，也与教养良好着不着边。比方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即使她理有七分，若撕破了脸面，在大街上漫无边际地破口开涮，有几人会认为她是有教养的呢？噢，也许有人会说，她是个作家，是某某界艺术家，研究员什么的，什么什么教授是她的导师，可是，即便真的如此又如何呢？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呢？当然，也许意义也是有的，比方说推动了街文化的进步。也许有人当街附声：好口才！辩论家！律师的料子！！有种！！先驱者！！好骨气！！等等，你可千万别奇怪，你不想看戏了吗？他其码想。还有两句话很适合这场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街大了，什么瘪三都有；秦桧还有仨朋友，何况自认“为善”之人？静而思之，苦笑。没有理性、控制不了情绪的人，反而敢说自己是改革的先锋、先驱，从容而豁达的人，反而笑称自己是软蛋，乐哈哈地要住进明清时代的监狱。这种风度上的悬异，就是文化教养深层的落差。
??
??那么，这种落差基源在哪里呢？一个“德”字。一个以“不惜牺牲”口德(或曰文德)为“代价”(时间会证明这个代价的存在)，打着虚无的进步伪旗，来获取可怜的注目；一个以淡然的胸怀，静泊的心态，高尚的操守来笑傲江湖。一个以伤害他人为基石来标榜自己，一个视飞来刀子如晚来恶风，一笑置之。前者带着伤害性，后者呢，静而化之。终究气恼伤身的会是谁呢？不言而喻，所以我也选择静吧。做一个品位的“伪”君子，总比一个泼妇强。
??
??静水流深－－我想到这么一个词。我在荷塘的一个朋友，他写的一篇文章《静水流深》发表在《读者》上，央视也做了专题，那天请大家晚上观看，竟记住了下面这段话：
??
??“还记得那个夏天，我4岁，妈妈带我来到昆明湖。坐上龙舟，船至湖心时，我回头一看，为之一惊，那是怎样阔大无边的静啊！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惊涛狂澜，只有那无边无垠的，一片静默的绿色。也就是那一刻，我感知了“静”让水焕发出的生命原始的博大与深邈，感受到由此带给我的心的安详与宁静。??
??静水流深啊。静，生命的完满；水，生命的本原；流，生命的体现；深，就是生命的蕴藉啊！”
??
??权且摘录这段话作为结束语吧。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静以养心，明以见性，慧以观神，定以长气，寡欲以生精，致虚以立意，诚谦以养德。?
?
??你上线后，看看就安静地去睡吧。明天，依然会是个好日子。：）　

山城子

心下先安静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安静呢？

——真理呀！

青云直上

从容而豁达的人，反而笑称自己是软蛋
做一个品位的“伪”君子，总比一个泼妇强。
象是在跟一个人面对面地谈心一样，不安静也会安静下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