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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冬天》十四首
文/宁天心
《这样的冬天》
世上，唯有雪是白的
雪尽管飘落
想给苍天一个说法
上帝不信
雪就只管堆过来
封闭一些河山
只是
雪的耐心实在有限
不等太阳出来
风歇脚的地方
只留下一些石头
和破碎的瓦片
雪就此融入梦境
就此化成童话
挂在行人的发梢
诉说寒冷
谁能说出其中滋味
这样的冬天
刚刚开始
《只剩下家》
花因何蜷曲
叶为何流浪
只剩下果
被人摘走后
铮铮铁骨伸向天的一角
树因何出头
根为何延伸
只剩下家
被人拆除后
满园荒草静待一场野火
《没有理由》
又搬新家了
没有理由
花猫尾巴一摇的背后
蝶飞向水边的花丛
这里仍是闹市
只是喧嚣的方式已发生变化
这里的人喝酒时
不猜拳，声音很低
面对面坐着
中间隔了一条河
秋风一起
对面飘来果园的味道
猫收起尾巴
街灯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传说中的》
一只耳朵
喜欢在墙角开放
一千只耳朵
一万只耳朵
满园子耳朵
错过季节
这样的耳朵
一过中秋
离年关不远
跟着吹唢呐的
走过十里八村
一旦披红挂绿
嫁到山的另一边
直到耳朵老了
报丧的人
来到故乡
新的耳朵
又发新芽
那些深埋地下的耳朵
贴紧墙根
一代又一代
添枝加叶
直到今夜
在遥远的地方
遇见另一只耳朵
《低头处》
趟过一条河
见过一些浪花
在江上赶路
心急
浪花也急
一到大海
浪花跳起来
想高谁一等
低头处
浪奔腾不息
只是浪花累了
就此谢过
《很不光彩》
洗脚就是洗脚
似乎在洗脑
走路走累了
歇一歇
找个小丫头
捏捏脚丫子
丫丫的
原来在这里等着
捏过的脚
照样出汗
照样走老路
要是感觉不光彩
那就
换一双拖鞋
《这样的山》
一座大山
领着一群小山
摇摇尾巴
用鼻子喝水
这样的山
在大海与高原之间
等着水从低处爬上来
敲击树叶
群声合唱
这样的路
要走到头了
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家族
摇摇尾巴
用鼻子喝水
《这一群鸟》
这一片林子
鸟飞来飞去
有的有家
有的只是路过
这一群鸟
有缘相聚
试着把一个冬天
读出花来
只是
这一群鸟
风一吹
到处都是羽毛
《晾晾稻草》
今天日头不错
该晾晾稻草
场院很平整
稻田错落有致
水从西边来
鹤压低云头
站在田埂上
想着
青蛙一叫
明天日头还是不错
《随风远去》
土地，麦子，洋房
这一切
先存放在你处
麦子要是死去
土地还会生长
水土一旦流失
去何处寻根
最好和洋房在一起
住在山脚下
扯一扯云雾
《一到深秋》
如果说岁月是一把斧头
人们的脑门上
都留有印记
杂草丛生的故园
被砍伐的年轮
不再生长。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
曾经有缘相识
一起站立
又终将分离
人与人之间
就像山与山之间
各有各的山头
怀抱一大片森林
一到深秋
迷雾重重
《就此冻结》
冬天找上门来
心中仅存的一棵树
已落叶遍地
你问我是否坚强
是否能躲过这一劫
我的笑声在寒风中颤抖
没有人不在岁月终老之际
丢尽颜面
只是生命就此冻结
你随手可取的叶子和花
已化成一盘残梦
摆在你爱的人面前
《这样的树》
树想要的表达方式
一片叶子，一朵花
历历在目
想要和树一同老去
有没有果子
坦然面对山河
直到庙堂的钟声
呼唤飘飞的柳絮
《一园子花》
多大的一棵树，临了
抓不住一片叶
多好的一园子花，临了
凄风冷雨的
丑态百出
一园子男女
一园子儿孙
临了，墓道深陷
荒草爬上额头
2010.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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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21: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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